禹州来到了同一个城市,又在同一个百货大楼遇到,你说这不是缘分是啥嘞?”
珍卿本着“不得罪小人”的原则,对苗小惠客客气气的,没想她这么会自作多情。
她无意跟她多搭对,就说她家人在外面等她,正准备走着,忽听□□姐嚷:“还跟人乱扯什么,叫人都等你一个啊!”
落在最后的□□姐,想给男朋友买表但没钱,见珍卿在那跟人说话,就没好气地呛人。
珍卿正准备抬脚走人,苗小惠眼中精光一闪,忽然扯住珍卿说:
“珍卿,你晓不晓得,这走的这一年,启明学校出了好多事,梁校长他腿……瘸了,还有梅先生也……,唉,发生了好多不愉快的事……”
珍卿听得顿时一惊:“梁校长怎么瘸的?!——梅先生又怎么了?”
听□□姐又嚷一声:“小五快点啦,做什么磨磨蹭蹭的?”
苗小惠眼珠儿一转,让珍卿稍等一下,她跑到南边一个妇人和女孩儿身边,找那女孩儿借了纸笔。
片刻后,苗小惠拿一张纸过来,递给珍卿说:“这是我舅妈家的电话,你家人都等你嘞,我们在电话里约时间,找个咖啡馆坐下来好好聊。”
珍卿接过纸条看,上面写着:“7753,倪宅。”
苗小惠见她接过去,一派明媚地跟她挥手再见,跑到南边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那。
珍卿也没有多纠缠,捏着纸条顾自走出去了。
而南边的毛巾柜台那,苗小惠笑得志在必得。
她舅妈倪太太,觉得这个外甥女奇怪,不由笑问:“你晓得那位小姐,是哪里的小姐吗?你就跑上去跟人搭对?”
你够得上这个牌面吗?!
苗小惠笑得眉飞色舞:“管她是谁家里的小姐?她有要命的把柄在我手上,就是皇帝的女儿,还不是要凭我驱驶!
她表姐英儿在那冷笑:“都说登高必跌重,你想攀高枝,你可仔细别摔着了。”
说着她没好气地说:“妈,给我一块钱,这疯女人把我本子撕了,我要重新买一本。”
苗小惠一股怒气上来,咬着牙说:“你等着瞧吧。”
她舅母倪太太提醒道:
“刚才那位小姐,是谢公馆的小姐,小惠,谢公馆的人跺一跺脚,海宁城都要震三震。
“你要是昏头行事,得罪了人家,我要告诉你舅舅,你舅舅指定送你回去。”
苗小惠有点发急:“我真的有她把柄的。”然后,她就跟她舅母,原原本本讲了珍卿身世。
她舅妈听得惊奇纳罕:“那么漂亮体面的小姐,竟是这样的身世!”
苗小惠颔首得意:“哼,闹到她学校,她就见不得人了。她能不害怕吗?她能不听我招呼吗?”
她舅母一个激灵,按住苗小惠说:“你可不要乱来,他们家不是好招惹的,惹出了祸事不是玩的。”
珍卿走到百货大楼外,见天空落起凉丝丝的雨。
她把苗小惠给的纸条,随手扔到清洁工的笸箩里,挨着街沿儿走几步,钻进谢公馆的汽车里。
她照例坐二姐腿上,二姐抹抹她头发,问:“怎么没精打彩的,同学跟你说什么了?”
珍卿不想把不高兴,传递给购物愉快的大家,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去吃淮阳菜吗?”
谢董事长说:“你二姐说,外面没家里好吃,还是回家吧。”
珍卿立刻就会意了,她们看出她不喜苗小惠,就递了一个由头让她赶紧脱身出来。
回到谢公馆吃过午饭,珍卿午觉也不睡,到电报局发了两封电报。
玉琮的亲二叔杜明堂,在永陵市立中学做庶务长,教育界的事他会好打听些。
她就请杜明堂帮忙打听,启明梁士茵校长,是不是因故导致腿部残疾,还要问清怎么回事。
又给启明卢教务长打电报,想询问梅先生的近况,还有学校经营的情况。
两面相互验证一下,免得觉得她是小孩儿,出于好心地糊弄她。
从海宁发电报到睢县,一个字一角五分钱,她发了二十二个字,花了两块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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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站在一棵香樟树下,前面是一栋陈旧的公寓楼,忽然楼西面窄道的方向,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话音。
“……我刘氏小有家资,足可保你生活富足。几回催你怀孕生子,你推说事业初起,贸然生子,家庭事业两不周全,屡屡推诿。
“我刘家也是开明人家,愿意支持你献身教育。
“可你为何这样对我?为何你不避嫌讳,与其他男子狎昵轻佻,交往暧昧,引得我们一家人,在乡中处处为人耻笑?
珍卿听得瞠目结舍,她学校里还有这样的事?
另一个谈话对象,一直沉默着。
那情绪激动的男子,开始放狠话了:
“你若一意孤行,不肯悔改,你我不如就此离婚,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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