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了满头满脸的血,大哭着跟学生们对质呢!
陆三哥拉住了珍卿,跟阿永吩咐了两句,由阿永过去跟警察交涉。
阿永过去交涉了一会儿,有一个警察的头头,谄颜媚相地跑上来,恭恭敬敬地跟三哥问好。
三哥跟这警察的小头头,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三哥解释说大部分学生,都是喊喊口号和平示威,并没有侵扰住宅、危害施家人身安全之意,还请警官们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并无恶意的学生。
那警察小头头踌躇一番,谨慎地试探着说:
“施家财物确实有损,女佣也确受重伤……不捉拿行凶之人,恐怕对事主不能交代。陆先生,我们这些当差的,对上峰也没法交代啊。”
陆三哥和气地笑说:
“这有何难?叫学生们给事主赔钱,请缪警官转交给事主,还请缪尽管在事主面前,替学生们说说好话,讲讲情……
“都是年轻气盛、没有坏心的学生,缪警官保全了他们的学业前程,也是一份人情功德不是?”
陆三哥这么说着,阿洋早拿出一根银洋,鬼鬼祟祟地递给这缪警官。
这缪警官贼眼飘飘地,向四下里扫了一圈,悄默把钱藏进袖子里,特别客气地,恭维了三哥两句,他就从这里走开了。
然后缪警官就吹起哨子,喊喊喝喝地招呼手下,说他已经找到证人询问清楚,就是在东边巷子里的人,砸毁砸伤施家的财物和人员。
真正行凶之人已逃逸,现在把无辜之人先放了。他们要去追捕真正的凶嫌。
这帮子华界警察,真是来去如风,抓的学生说放就放。
所以缪警官这一帮人,根本不需对事主和上峰负责。
他们只要对自己的荷包负责就行了——刚才阿永给缪警官一根银元,少说是有五十块的。
珍卿没有急着走开,荀淑卿、苏见贤她们,还有男校的郜家骏、冯良宰被放后,都还站在原地里,她让三哥等一等她,跑过去跟他们说话。
能当各校学生领袖的,自然都不是傻子。
他们刚才都看见了,那个警察的头头,跑过去跟珍卿的同伴,说了没有几句话,警察就编了一套理由,把他们说放就放了。
他们都问珍卿怎么回事,珍卿只说三哥是亲戚,跟警察能说得上话,帮他们解释了几句。
在站的学生都是聪明人,珍卿是无意多言,他们自然也不好多问。
珍卿见三哥坐进车里,无意认识她的朋友们,她就跟荀学姐、苏大姐他们说:
“我亲戚家的哥哥,才从外地回来,家里等我吃团圆饭,我就先不陪你们了。
“苏大姐,你手上受伤了,我没法陪你去治伤,医药费我先出了。”
说着,珍卿拿出她的小荷包,把里面的五块钱全拿出来,递给了苏大姐。
苏大姐他们死活不要,珍卿一定要送他们。
然后,她把苏大姐和荀学姐拉在一边,说竞业学校的那帮人,不按规则出牌,再跟他们一起行动,说不定反会把大家都害了。
所以珍卿建议,下午的示威、请愿活动,暂时不要开展,大家先商议一下,到时候再哪儿开个会,商议以后应该怎么办。
荀、苏二人都同意了,珍卿叫他们先商量着,等吃完就给《新女性报》那打电话,看他们商量何时何地开会。
珍卿跟众人摆手道别,向三哥的汽车跑去了。
荀学姐收回目光,看着苏见贤手里的钱,说珍卿给的钱就算经费,大家都不许作为私用的。
男生堆里有一个人,冷笑着说:
“这些趾高气扬的有钱人,吃一顿饭就不知花销多少,五块钱?!不过打发叫花子,你们一个个的,倒感恩戴德起来。
“杜同学那位贵亲,都不屑过来打招呼,你们这些高材生,只见了五块钱,倒把自己放这么低了。”
大家纷纷皱眉,看向这位大放厥词者,他同校的郜家俊不赞同:
“卫稚君,你说得什么话?我们跟他非亲非故,人家为何要特意来招呼?”
女子师范的俞婉,冷冷地嗤笑道:
“你说人家高人一等,你不也自觉高人一等,以为自己是皇帝驾到,谁都要来觐见你不成?”
荀淑卿学姐也不悦:
“珍卿写文章发时评,又写横幅,还帮着筹经费、办茶水……她样样事做下来,对任何人都无不是。
“我们是同志同伴,是倡行婚姻自由来的,不是帮会里拜码头,也不是请客人吃饭,还要别人殷勤客气,把恭维得周周致致的。”
苏见贤大姐也说:
“若非珍卿的亲戚说情,我们必得走一趟警察局,这中间省了多少事,诸位心里都想一想吧!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大家都赶紧连声附和,说大家心里都有数,都不是不知好歹的。
那出言不逊的卫稚君,受了一会儿数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只是阴着脸不说话……
大家对他印象都不好,不过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家找了空地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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