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傅就依言,拉着车子向前走了一点。
书局这里送人的五位先生,一直目送着珍卿和傅先生走远,那位高编辑问古先生说:
“那位杜小姐,穿戴教养看着不凡,肯定是谢公馆的小姐,可她既是谢公馆的小姐,怎么没人陪她过来呢。”
柳老先生负手远望,哼了一声,很是豪气地说:
“深宅豪门的事,谁能弄得清楚?你少在外面东挨西问的。”
古先生年事虽高,此时却是意气风发,和古先生把臂向回走,说:
“以锦,这杜小姐是少年惊才,前途未可限量,她这一部《葫芦七子》,也着实气象不凡,有望在业界大放异彩。
“这位杜小姐,你们不可轻她年少,任何时候都要好生恭敬着。
“她的这部《葫芦七子》,你们务必给我精雕细作,和发行部的人把事做好做快。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儿童画报此番改版,若能借此一炮打响,引来世人争相抢购,也创造一个海宁纸贵的奇迹。
“我辈儿童画报的同仁,必能开一代风气之先,出版业的后代史论,必有我们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说得大家都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地要大干一场。
惊华书局不远的地方,珍卿跟傅律师说:“今日多蒙傅先生费心,薪酬明天亲自登门奉上。”
但傅先生今天大费口舌,给她争了不少好处,刚才签合同的时候,珍卿就在反思,只给傅先生十块,会不会有点少呢?
珍卿这一会儿就审慎地,向傅律师问出这个问题。
傅先生就哈哈乐了,他拍拍珍卿脑袋:“小妹这么财大气粗啊,那你想给多少啊?”
珍卿思量一阵,说:“傅先生,我先付你五十块,等他们版税付给我,我再付给你一百五十块,傅先生觉得如何?”
傅律师笑呵呵地看她:“杜小姐,十块是人情,我想让你姐姐,欠我一个人情,你就不能成人之美吗?”
说着,他跟珍卿握个手,说:“杜小姐,初次见面,就当交个朋友。如果你对我的服务满意,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为你效劳。”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两张名片,交给珍卿说:“杜小姐,我办公室的电话,还有家里的电话都在,有事随时电话联络。”
说着,他向他们前面一指,说:“你家里的车夫,一直不远不近地走着,杜小姐,时辰不早,快回家吧。”
珍卿听着傅律师说的话,怀疑他是想做她的二姐夫,才给这个十块的人情的。
但这傅律师三十多岁了,条件看起来也不错,难不成还是个单身汉?
珍卿暗暗打定主意,傅律师如果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打着吴二姐的主意。
律师费更要照两百块付给他,吴二姐即便要欠他人情,也不能欠得太多,人情不该是谁谈恋爱的筹码。
但确实要等版税出来,她现在可没有两百块。
珍卿当下跟傅律师告别,就坐上黄大光的车走了。
傅律师看她的车走远,也拦了一辆黄包车,说了家里的地址,回家去了。
……
第二天的时候,珍卿把第二集 、第三集的画稿,给儿童画报的编辑们送过去。
因为惊华书局不预付版税,珍卿留了一个心眼子。——她暂时不把所有存稿交上去,等他们给了一部分版税再说吧。
随后,她又跑到傅律师的事务所,先给他送了五十块的律师费。
又过了一天时间,培英女中的招考结果出来,珍卿的考试成绩,让谢公馆的人大跌眼镜。
培英教务处发来成绩单,信中随附录取通知书。
来信恭喜杜珍卿同学,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为培英正科一年级生。
珍卿在圣音女中,预科一年级读了不到一期,现在培英女中,却给她连升两个年级,真叫人难以置信。
但通知书上明白写着,让珍卿直升正科读一年级。
再看珍卿的考试成绩,国文、英文、地理、历史等,都是满分或接近于满分;她的数物化稍差一些,但也都考到了九十分。
这可真让一家人惊讶不已。
珍卿在德国圣音女中,分明上了不到半年学,而且退学以后,又有三四个月没上学。
疫情期间避门不出,给她补习的萧老先生,也有一个多月没来教她。
吴二姐也着实高兴,捏着珍卿的脸说:“怪道你肉长得慢,想必常日在房间里,都在悬梁刺股用苦功呢!”
杜教授跟大家感慨说:“珍卿的表叔跟我说,多少先生教过她的,无不赞她严谨自束,每每无人督促,也能日日苦学自律,不像其他小孩子,动辄玩物丧志,非要师长捶笞一番才可。
谢董事长也附和:“常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见是天道酬勤,终不虚负苦心人的。”
她就顺势教导大小孩子们,说做任何做漂亮,非得有下苦功夫的觉悟。
像吴大嫂这样,对珍卿不太友善地,私心里就有点不以为然。
吴大嫂认为珍卿这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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