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晚上一失眠,第二天早上难得起晚了。
珍卿听着外面有点吵,迷迷登登地坐起身,默默地醒着神儿。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穿衣。
刚把衣服穿好,房门一响,袁妈端着洗脸水进来,珍卿下了床,自己洗手洗脸。
洗漱完毕,袁妈把镜匣子打开,开始给珍卿梳头。
珍卿愣了一会儿神,听见前面人声嚷嚷,好像热闹地很,问:“前面吵什么呢?”
袁妈给她梳头发,笑着说:
“太爷说,小姐考了榜上头名,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他张罗着要办几个席面,请亲戚朋友来凑热闹。
“昨天就请好做席的大厨,把该办的菜和肉都买了。前面都忙活着做菜嘞!”
珍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睡眼惺忪,半张着嘴,看起来要多傻有多傻。
老天爷啊,她又不是考上名牌大学,不过是考上县城的小学六年级。
有这么了不起吗?值得昭告亲戚,这么大办酒席吗!
昨天杜太爷说,要好好庆祝一番,她只当是自家人庆祝,谁承想他把场面搞得这么大。
她自觉学问还行,以后还能再取得一些成绩。
但看在明白人眼里,这个考试,不过让她从家庭教育和私塾教育的阶段,成进入国民教育的小学阶段。
四里八乡哪里听说过,考上一个小学,就给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好想冲到前面院子里,把那做饭做菜的锅,都给他掀个底儿朝天。
好想吃一颗仙药,直接摆脱地心引力,冲向那遥远的月球。
家里的这个老头子,哪天不带她出出洋相,日子好像都过不下去。
珍卿正在自闭,忽听罗妈在窗外,喜不自禁地说:
“大小姐,太爷买了几挂大鞭回来,真是!家里多久没办喜事了,早该热闹热闹……”
啥,还要放鞭炮,还几大挂鞭?!她又不是要结婚,放的哪门子鞭呢!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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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天上午,余二嫂在房檐下剁肉,剁得“梆梆梆”直响,好像生怕路过的人听不见似的。
还真有听见的人,扒着她家的篱笆,问:“余二嫂,你弄啥呢?这么大动静!”
余二嫂就喜盈盈地说:“嗨,没弄啥,昨儿他爹从县城回来,带了一条五花肉。天天吃萝卜青菜,俩孩子眼都冒绿光了。正好一家人齐全,就包一顿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吃。”
那问话的街坊驼包嫂听见,就啧啧称赞:
“余二嫂真有福气,你家余二太能干了,这不年不节的,东家就给发了五花肉,孩儿也有口福喽……”
说着羡慕不已地走了,余二嫂就剁得更加卖力,他家男人能干,她的腰杆子就硬,自然值得骄傲的。
肉馅儿剁巴好了,余二嫂跑到前面菜园子,再拔点儿葱回来切。
她在菜园子里面,正弯着腰卖力拔葱,就看见那大路上,许多老少爷们儿,还有婆妈嫂子的,兴匆匆地,紧往村北头走过去。
这些人一阵连一阵地,没个断绝似的,不少是南村杜姓的人,余二嫂扯声喊住一个人,问:
“顺三嫂,你们这前前后后的,是上哪儿去啊?”
顺三嫂喜盈盈地向前走,听见喊她也没停下脚步,只扭头大声答了一声:
“去俺小太爷家吃席去。大小姐考学考了头名,小太爷昨儿夜里,叫大田儿去买了半扇猪肉,就为今儿开席嘞。”
说着话已经走远,余二嫂一听,顿时不是滋味儿了。
她天天跟人传,说大小姐准准要落榜,没成想,没几天就打脸了。
余二嫂心里揪着,捏着两把细葱站在菜地里发傻,忽见南村两家穷得冒血的人,也喜滋滋地往村北头走,就拦住问:
“矮婶儿,你跟老杜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你难不成也去他家吃饭?”
穿着补丁棉袄的矮婶儿,笑得合不拢嘴,拍着手说:
“谁说不是嘞,俺们跟杜家没亲。这不是上几个月,大小姐都在族学里嘛,俺天天给大小姐倒茶,还给她烤红薯吃,她衣裳淋湿了,也是俺给她烤干。
“大小姐就跟太爷说,俺是个有心的人,这不太爷就记住了嘛,叫俺一家子都去吃席去……你说这个,真是不晓得咋说。大小姐真是知冷知热的,怪道太爷这么疼她,给她办席……”
看那穷老妈子走了,余二嫂恨恨地道:“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穷老婆子都喊去吃席,这么紧的近邻,竟然不喊,死老头子一点不会做人。”
杜家庄不算太穷,但就算是财主家里,也不见得天天吃肉,普通人家吃顿肉更不容易。
余二嫂恼恨不已,有心不请自去,蹭过去白吃白喝,可那杜家老头子不讲礼数,她要敢自己过去,他肯定会当众把她轰出来,不好丢这个脸。
余二嫂悻悻站了一会儿,正要回家去,忽见南边汤老汉,从菜地出来,抱着几根莴笋,正往家里走,就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汤叔,我们年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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