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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节:差距(1 / 4)

在至今为止和平已然有漫长光阴的新月洲,除了原本为战阵杀敌的剑法逐步退化为追求比武得胜的运动技巧以外,另一项也与此相关并且因为漠视而遭受更严重遗失的。

便是大规模运兵相关的。

这是非常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个人武勇尚且能在竞技场上有发挥之处,在比武中拔得头筹的武士会变得名震天下,因而他们不可避免地越发倾向于个人层面的武技。

而至于大规模用兵,一来没有发挥空间;二来难以为自己博得掌声、喝彩与荣誉,自然便被当今的武家子弟轻视了。

诚然,背诵兵法他们仍会。甚至像是在场的卿大人这样学院出身者能对某一场战役在纸面上讨论时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随心所欲赢得胜利。

可再能说会道,光是缺乏基础操练这一点便足以打破任何纸上谈兵时规划的完美作战。

——贤者用亲身行动教会了他们这一点。

骑马的武士们摆出了如同阅兵一样的紧密阵型。

新月洲的战马虽然体格比里加尔的小,但也得有个两百千克体重起步,远比凡人更大。

二十匹这样的马挤在一块从视觉上看确实相当壮观的,但也同时。

当他们面临突然袭击,明明人高马大却迅猛隐蔽犹如鬼魅的贤者挥舞着木棍单人突入时,这些武士们被彼此遮挡了视野一时间居然完全瞧不见他在哪。

“散开,散开,大人们,散开!”卿大声地喊着,试图发挥他自认极度优秀的指挥能力,但没有人听到或者没有人在意。

“跑哪去了!”“别挡我视线!”“拔刀,拔刀!”“太刀不好发挥,用短刀!”“你碰着我了!”乱做一团的武士们大声喊叫着,彼此都有彼此的意志而也不服从于其它人的说法,亨利在这其中如鱼得水,抓着一名武士的小腿从马的身下窜过去,他甚至没有对人发起任何攻击,仅仅只是用手拍了一下马匹的屁股让它以为被马鞭给甩了驱使向前。

就如同某种精准的机关运作一样,亨利仅仅是瞥了一眼武士阵列的位置,然后在其中几个方向拍了一下马匹让它们慌乱进入奔跑状态,武士的阵列就乱成了一团。

他紧接着一把捞起晕菜的直实领主然后把他丢到了旁边免得遭受战马践踏,几名随从这时候才敢靠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翻药膏试图让直实醒来。接着当终于有一名武士脱离了混乱的马匹编队大声叫喊着举刀刺来之时,他单手举起了木板直接对在对方冲锋轨迹上。

“嘭——!”地一声武士自己撞在了木板的一端,胸甲出现了轻微凹陷而他整个人从马鞍上脱离落地。

如此大的力道亨利却承受下来手臂纹丝不动。

脱手飞出的刀发出“啪咻咻咻——”的声响向着毫无防备嘶吼得筋疲力尽的卿大人飞去,贤者“啪——”地一声接住了刀,然后当着他的面插在了地上。

“啊呀!”一阵后怕的卿大人瘫在了地上。

两人击倒,从马上摔落的武士躺在地上,但其它随从们看旁边的马匹都在发狂也不敢靠近。武士们大声叫嚷诅咒着要座下的马冷静下来听从自己的指示,但他们显然没有经受过和其它骑手协同的训练,一开始那紧密如阅兵一样耀武扬威的阵型现在看来能维持或许都是个奇迹。

马匹相撞,彼此却又互不退让。互相之间的各种摩擦与矛盾让本来身份就对等的武士们火气狂涨,咒骂间翻旧账和“某某家的武士果然都是粗鄙之徒”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说法都甩了出来。亨利没有对人发起攻击,仅仅只是拍了一下马匹让他们着眼于‘控制眼前的情况’而忽略了他这个‘引发者’的存在。而心高气傲的和人武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自己的马都控制不住,再加上同僚之间的新仇旧恨在摩擦中引爆,他们的仇恨很快朝向了彼此。

大声咒骂,挥刀威胁,挥舞马鞭的动作越来越用力,但疼痛只是刺激了战马更加不听使唤。

只需要分开战马就能解决问题,所有人却都在大声嚷嚷着要其他人给自己让路。

卿再度战了起来大声地把他细致复杂的解决方案喊出来,他甚至记得每一位武士的名字,但就连叫嚷喊出对方的名字请某某大人朝着某某方向走,他们都无动于衷继续着争吵。

一个阶级严苛有千年封建习俗的社会里能让他们停下来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理’或者‘正确’。

而是‘权威’。

所以卿大人在下面的呼喊,包括一开始要求武士们分散阵型,他们都装没听见。

领主大人也许把这个学者当成某种了不起的顾问去信赖,但他们只听领主的命令,不需要听他的。

更不要提武士之间的关系——他们实际上并不是某种彼此之间有紧密联系的军团组织。

这是里加尔也时常发生的问题,尤其是像西海岸王国那种贵族个人意识更为强烈的地方。

贵族骑士,贵族武士的问题在于。

他们每个人都是尊贵的。

他们的忠诚是每一个人单独向自己的领主献上的,而非向着彼此。他们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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