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都是作为神子的皇族在人间的丰功伟业,充满了戏剧性的征服与战胜大敌挽救苍生的故事。但关于神社相关的事情现在让他们回想起来,或许只有寥寥几笔关于某位皇族在过去拨款修复神社的记载。
“修复。”
“从未有新建。”记忆力非凡的博士小姐回忆起来,强调了这个重点。
结合亨利所知,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测逐渐浮出。
也许他们并不只是遗忘了这座神社的存在。
而是根本无力维护与修复。
——但让我们话归原处。假使按照博士小姐与贤者的假说,神社是某种抑制用的节点,那么一座神社被毁影响区域必然远不止神社本身所在的区域。
就像水坝如果坍塌,影响的会是整个上下游一样。
所以一行人明明已离开神社有十日的路程,却无法脱离魔力晕的影响,正是因为实际上哪怕走出这么远他们也依然还处在边缘地带。
这是一种略微细思便令人感到惶恐的可能性。
因为十日左右的距离上是有村庄乃至于城镇存在的,那是他们原先预定的补给地点,尽管因为附近的战乱他们也做好了情况不对立刻远离的准备。
有人存在,光是这一个可能性就会把事态的严重性瞬间扩大。
神隐的人,受影响而陷入癫狂的人。人口数量越多越容易让情况变得混乱而不可控制——这还只是其一。
“会受影响的不止是人。”贤者如是说道。
在表里区别变得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地方,所有有能力认知‘道路’存在的生物,都有误入的可能性。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呢?
家养的猫咪或者狗儿,可能在夜里嗅到了什么开始咆哮,接着一下窜出路口或者门口的瞬间便消失了。
而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归来时,尽管外表上可能看起来还一样,熟知它们的饲主却可以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它已转化为某种超乎凡人认知的存在。而最令人不安的是,由于在两个世界穿行关乎的是对于‘出入口’‘道路’‘门扉’之类的认知,而非地理意义上的门扉与墙壁。
所以这些已被里界腐化的生物,会从各种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地方出现。
试想一只蟑螂,可以将壁柜缝隙或者门窗上的小洞判断为“出入口”。它们可能就在你家里进入了一个奇妙而难以描述的诡谲世界,而后适应了其中的环境产生了某种突变,又回到了你的家中。
将这一切铺开以后,队伍中的许多和人立刻便想起了那些流传在民间的魑魅魍魉的故事。
那些人们在夜里睡眼朦胧间的惊鸿一瞥,像是瞧见了什么古怪生物却又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发生这只是错觉而安心下来。
可若它们不是错觉呢?
面见怪异而又侥幸存活的人们将其当成一种朦胧的梦境,认为自己只是因为疲惫而分不清现实与想象。
而不幸者们则永远没有机会反驳这些人。
原因不明只留下鲜血与残骸,连足迹都找不到的迷之野兽袭击在整个新月洲历史上都不算少见。有的最终抓到了‘犯人’——通常是某个在当地人人唾弃的愚笨之徒被屈打成招按照公文书宣称他设置了一套极为复杂的手法伪装成野兽谋杀——但更多的,只是变成不了了之的悬案,最终随着时光褪色。
只有当发生过惨案的地方变成了废屋,而附近顽皮的孩童好奇地壮着胆前来调查,从中听闻不可描述的野兽吼声与某种带有利爪的四肢在朽烂木板上行走的声响,而惊慌失措地大叫着跑回家告诉父母时,它们才偶然会被人记起。
怪异与魍魉都是真实的。
“停一下。”尽管头昏眼花,博士小姐却依然还是凭着职业本能注意到了躺在路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野兔死尸有些什么不对劲。
“这毛色。”第一眼吸引她的是雪白如家兔的毛色,更靠近北方的野兔确实会在冬季换毛以更好地在雪地中隐藏自己——可这里是济州,每年顶破天也只有最寒冷的月份会下那么几次雪的地方。
而且现在才不过初秋。
但诡异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亨利伸手拦了一下就要跑过去调查的绫。
“没有伤口,等一会。”他这样说着,接着从地上捡了根木棍碰了一下。
“吱——!!”像是老鼠的刺耳尖叫声在一瞬间传出,紧接着地上的白兔尸体忽然整个弹了起来以极高的速度扑向绫的所在。
“嘭!”但它被亨利的大手直接抓住。
“吱——!”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博士小姐就这样目瞪口呆地见证最为荒谬的一幕在自己的眼前上演——整只兔子的胸腔和腹腔都展开,隐藏在雪白毛皮下的皮肤边缘里带着锯齿边缘的尖锐牙齿由肌肉带动着伸展开来——它的整个胸腔和腹腔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长着牙齿的胃。
酸臭的气息随着几根满是尖刺的触手从中探出,试图像蟒蛇一样缠卷上贤者的手臂反击他。
“咔哒——”亨利折断了这只勉强还能叫做兔子的生物的脖子,但这并没有阻止它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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