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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介叙说着:他曾是自己的幕僚,当时坪山县还不过万户,而他自己也只是一介县长。三郎出身也是坪山县,学有所成之后才归来。能力出众且当时是一个白面小生,语气温婉又常常面带春风。佐上满腹经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任坪山县幕僚时身畔常常是莺莺燕燕。
学者虽然不得婚娶,但毕竟也是常人并非宦官。有男女之情也难免,许多人学有所成以后会想要去到地方成为领主幕僚也难免有打着这样桃花运的想法,更不要提坪山县还是三郎的故乡。他父亲早亡老母尚在,家境贫寒成为学者之后归来成了县长的幕僚,怎么想都是衣锦还乡大受欢迎。
华族与士族高不可攀,但三郎却是平民出身又备受尊崇。哪怕明知无法成为婚娶对象,打着各种主意或是单纯被他个人吸引靠近的女性也数不胜数。但却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养成了越来越不满足的胃口。
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未经世故的学者在过多的刺激之下迅速地堕落,如今的龙之介也已经分不清楚。
幕僚工作的基本薪金是一个月6两银,这相当于普通民众大半年的收入。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加上食宿全包基本无额外花费,节俭一些攒下一笔资产也仍是有可能的。
但绝大多数的学者都会在入手之后便花光,原因很是简单,他们没有未来。
无法成家立业的学者即便积攒下来资产也没有后人可以传承,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花光,毕竟他们无需为吃穿发愁,即便被华族革职失去幕僚的工作也还可以回到书院过清贫的日子。
当年的三郎也和其他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由于老母尚在,他每月都会分出一些薪金赡养母亲。而这也正是事件出现转机的时候。在任职半年多以后,三郎以老母重病为由痛哭流涕和龙之介提了涨薪,见他改良当地经济有功,且孝心可嘉,当时还是县长的龙之介也大方地一口气给他涨了4两俸禄,凑足10两。
之后三郎又有两次这样,俸禄最终便涨到了15两银一月——由于申请涨薪过于频繁新京只批准了11两银的俸禄,这不足的部分还是龙之介从自身的俸禄当中划出的。
要知道贵为县长的他一月收入也不过20两银,这已经是几乎可算与他平起平坐的收入了。
即便后面知道三郎并未把所有薪金都交予老母,而是常年沉溺于烟花柳巷之中后来又染上酗酒恶习,龙之介也仍旧保留了最大的善意,只认为他是因老母病重一时过于悲痛,过阵子便会清醒。
但这样的事情愈演愈烈,15两的俸银只撑得半个月时间便被花光。最后不得不月月需要预支,足足提前支走了13个月的俸禄。
欠下如此大一笔债,龙之介却也并未与他计较太多。然而要命的是三郎的酒瘾过大且纵欲过度败坏了身子,原先一副白净春风满面的模样逐渐变得不修边幅干瘦且有黑眼圈像是活死人,对待工作也变得愈发随意。
三天两头翘班酗酒,当时将他视为友人的龙之介前去探望,以为他是过于担心家中老母便提出让他暂且离开县府归家,俸禄减至一月3两,以“关爱老幼”之职的名义不必去充当幕僚在家照顾老母也可拿取薪酬。
但谁知这样的提案触动了三郎敏感的内心,他几乎是咆哮着说自己为老母尽孝难道还要他人雇钱来做?而自己又如何厌倦了龙之介高高在上的施舍,反正县府有没有他也照样运行,没有实权的书生只是一介摆设,龙之介不过是把他当成奴才呼来喝去。
这场交谈便这样不欢而散,而之后三郎有很长时间没有露面,县长也没有去找他。没来工作就不给俸禄,更不要提他还欠了13个月的薪金,他断了给三郎的薪酬。就这样3天过去,5天过去,一周过去。足足过了两周时间,正当龙之介以为他多半就要这样辞职回归书院时,收拾干净的三郎却回到了县府,并下跪向龙之介涕泪横流地说自己要改过自新。
龙之介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而似乎从那以后三郎也确实改变了。
原本只在厅堂之上充当幕僚的他更多地开始行走乡间,烟花柳巷与酒水彻底戒去。他成了坪山子民与龙之介之间沟通的桥梁,将民意传达给龙之介使得他可以根据民心修改政策。历经5年时间,整个县城由此发展壮大,最终落户人家过万成为了一个富庶的大县。而龙之介也由此升官县令,俸禄与权力都水涨船高。
许多人都感恩着三郎的奔走,而当他在民众的夸奖之下露出青涩笑容之时,龙之介也打从心底里感恩自己有这样一位朋友。
但现实没有这么天真。奔走在四处的三郎不知不觉在民间声望高于龙之介,人们越来越觉得比起一直待在府邸之中不出门处理公务的县令大人,这位幕僚书生是更加具有领导魅力的存在。
不光如此,由于私下友人的关系龙之介的妻女家人也与三郎走得很近,当忙于公务的他回过神来注意到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份地位似乎都已经被三郎夺走。
夫妻之间的共通话题越来越少,比起知晓天文地理又青涩得像个小男孩般的三郎,当时简直是武士模范的龙之介对待家里人严格而又苛刻。就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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