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描述我们吗:他死在一个本不应该去的地方,为了一场他并不了解的战争,在一个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国家。”——无名佣兵,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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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曼文化所点燃的西海岸以及其他许多文明地区的很多很多的文学作品当中,凡是涉及战争的,凡是涉及到波澜壮阔的历史洪流的,都肯定会存在有力挽狂澜的,某某特别出众的英雄人物存在。
这些人是个人英雄主义的代表,他们力拔山兮气盖世,凭借一己之力便能扭转乾坤。人们向往着这样的英雄,人们歌颂着这样的英雄;作家和诗人们把他们传唱,存留在贵族和有钱的大商人那豪华的宅邸当中挂载在墙壁上的名贵绘画也往往都会是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和他们一生波澜壮阔的事迹。
不单文学作品,在诸国历史当中一些确切存在的伟大人物的名号也因为这种对于英雄的憧憬而变得流芳百世,直到现如今许许多多的人们仍旧津津乐道——民族英雄,伟大的将领,乃至于天国的神祗又或者英武的天使。受源于拉曼体系文化熏陶长大的少年孩童们总是相信一己之力强大的英雄主义足够改变那不可见的庞大的命运,这一种诞生自璀璨帝国的凡人可逆天的强大信心与教会一并存在至今——但我们这里要提到的,却是与整个里加尔世界主流社会截然不同的,北方的文化。
寒冷的北方四岛诞生出来的信仰与繁荣昌盛土地肥沃的南方有着极大的区别,兴许是那贫瘠的土地和多发的海啸给予他们的民族性格,尽管斯京海盗之名如今仍旧让许多人闻之色变,北方四岛的这些高大的战士们所属的实际上却是一个悲观而又沉默内敛的民族。
他们的故事当中,你很少见到某位英雄真正地做到了流芳百世。
那一批在祖国被拉曼帝国征服后朝着更加北部逃跑的苏奥米人当中,带领残存的一支部族经历过波涛汹涌寒冷无比并且还有巨型海兽出没的北海到发现了这些岛屿的传奇领导,可谓是北方四岛的开国英豪般的传奇人物埃里克?海尔维埃里克宁,就是在取得了如此的壮举之后,却非常憋屈地因为寒冷和腹泻脱水死于病榻之上。
早先就来自于灭亡的国度,逃亡之后又在贫瘠的土地上与寒风和海陆两栖的巨兽进行搏斗,之后还有民族内部的斗争,这一系列的事情一并塑造了他们坚忍不拔的品性和沉默如金的性格,也令他们的故事和传说变得与里加尔的大部分其他地区截然不同。
北方人的故事当中更多描绘地是人类在大时代背景下的无力,一场战役或者战争当中,一个个体有多么地茫然和无助。
了不起的剑客,村里头最帅的年轻小伙,高大而又英俊风流倜傥女孩儿都憧憬着的人,或许刚刚踏上战场,就被自己人误射的一枝流失从背后一箭穿心。
底层的平民和士兵们的生活是苦涩的,就算是一位贵族,他也常常只是奉行着更高级别的贵族的命令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何而战。
文明社会当中不论帕德罗西还是奥托洛又或者鲁姆安纳托这三个大帝国当中总有学者讥讽这是因为北方人愚昧野蛮而又没有信仰,北方人的故事和传说在西海岸的诸多王国当中受众也是极其狭小,人们反感他们的悲观主义,憎恶看到那些美好的人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可这又何尝不是,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现实呢。
君王与国家,民族与信仰,正义与荣耀。
人们向往着那些单纯而又美好的故事和传说,正是因为在现实当中,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被利益所**。
正义是什么——是一种相对的概念,对应邪恶。
那么邪恶又是什么?由谁来定义?
这个问题,就算是信仰最为坚定的白色教廷护教骑士团的骑士们,恐怕也会尴尬地无法给予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教会的圣书上面说着行走于黑暗当中的邪恶就是他们应当抗击的对象——任何的非人之物以人为食的魔物,都当由这些奉神之荣光的战士们来铲除捍卫此界的繁荣与平和;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抹黑神之光辉的异教徒,他们也是必将予以铁锤之惩戒的恶的对象——可这两者的恶,是同等的吗?
你所奉行的正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只是遵从某本书上面的规矩,遵从上面某位大人物的指挥,坚信着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那么这样就,好了吗?
当一切的东西都变成了一个空洞的口号,变成了某种规矩某种束缚某种借口,被当权者用以堂而皇之地施行暴力以达成自己的**,那么随着对方的指挥坚信着自己是为了正义而采取行动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的士兵们,又与为了钱财那些死在异国他乡死在不属于自己的战争当中的佣兵,有多大的区别呢。
或许后者,反倒是更为真实地活过罢。
宗教也好,民族情感也好;荣誉也好,正义也好,信仰也好。这些东西一旦被人利用并且煽动起来,造成的结果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可话又说回来了,真正意义上的荣誉与正义,存在过吗?
纵观历史的话,恐怕答案一向都是否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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