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定而后动。]
虞珈雪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
台上。
陈教习正在侃侃而谈。
“……修道之人必要修心,若心不乱,则道途可望矣。”
底下有弟子迫不及待:“陈教习!我们这节课要‘画心’么?”
陈教习捋须大笑,对着那弟子安抚道:“不急不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画心之说,大可留至日后。既然你们来了我这节课,便要知晓,在这世上——在修道之外,更重要的,是立下你们的‘道’。”
“你们看那几个人,他们有的是你们的师兄师姐,有的甚至是你们的师叔师伯,可为何他们会反复出现在我的课上?就是因为他们至今,也无法确立自己的道啊。”
罗子文瞬间涨红了脸,尘纵月抿抿唇,亦低下了头。
陈教习倒也没抓着不放,他只扫了一眼,轻轻放过,接着开口。
“正所谓‘画皮描形难画骨’,人生而迥异,道亦不同矣。尤其是吾等笔修,倘若一昧地去模仿前人之作,而不思进取,或许最初还能糊弄一二,可到了最后,只会被人笑为‘画虎不成反类犬’,从此失了大道,再不能成也!”
“故而这节课,尔等无需多写多画,只需练习一个字!”
随着陈教习的话音落下,他右手不知何时执笔,在手边的墨水上轻轻蘸了蘸,而后在空中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字。
——人。
笔走游龙,宛若活物。
在写成的瞬间,这一笔一划化作游龙,发出一声长啸,冲破了灵光殿的苍穹顶,随后化作点墨纷纷落下,降在了每个弟子桌前空白的砚台中!
“立身之根本,乃为人之道。”
陈教习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弟子们洒脱一笑。
“修仙一途,荆棘遍布。若要求长久,需得不惧坎坷,不奢坦途,唯有坚持本心,不忘为人之道,方可证得天地!”
“来吧,诸位小道友!凝聚心神,平心静气,来写下你们的自己的‘人’字!”
台下弟子各个听得热血沸腾,虞珈雪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她不自觉地喃喃出声:“等我会了这招,能不能换我上去教……”
路过她身边的陈教习:“?”
他在羲和宗教了这么多年画心之道,忽悠了这么多届弟子,哪一个不是在听完他这一番话后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剖心证道?
这位弟子倒好,听完这番话后,非但没有明心澄道,反而想把他这个教习踹了自己上?
不是,这是哪儿来的奇葩?
陈教习情不自禁的多看了这位弟子几眼。
“你是哪个峰的?”
虞珈雪握着笔,头也不抬:“望舒峰的。”
“哦。”陈教习恍然大悟,“难怪,难怪。”
他想起过去那位画一个炸一个的玉姓弟子,又想起曾经无论画什么都充满杀气的祝姓弟子,瞬间理解了虞珈雪的性格。
陈教习多看了虞珈雪几眼,确定她如今完全没思路,连笔触摸纸上都无法成型后,笑呵呵的转身了。
他就说嘛,望舒峰有个沈雪烛,还出了个玉影怜、祝星垂也就够了。
后面那谢家小子,不也没太大的不同?
嗐,陈教习背着手,摇摇头。
哪儿能各个弟子都是奇葩呢?你说是吧?
……
陈教习在忆苦思甜,而虞珈雪则在正在努力奋斗。
好消息,这里的“人”字和她曾经所学的字一样,没有任何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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