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泉犹豫片刻,小心翼翼说道:“听说那二郎君在赛马宴上当众说不喜欢武将出身?的小娘子,说人家粗鲁,难以匹配书香传家的施家。”
盛昭冷笑一?声:“都说施乐性格严谨,持家有方,却教出这?样的儿?子,可见?不算什么好东西,白?家好歹出身?华州,白?老将军靖难之功,力挽狂澜,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小施家。”
鸦泉低眉顺眼,不敢说话。
“那施家为何把这?事?推到白?家头上?”
“听说姜家之后很快就?给大娘子订了亲,开春就?要成婚,施家想要回转和白?家的姻缘,却被白?夫人断然拒绝,许是,愤恨造谣。”鸦泉谨慎说着,“那二郎君也是痴情的,把姜家的事?情掩得?严严实实的,只字不提,只说当时想要请白?家二娘子一?起打马球的,这?才摔了。”
盛昭脸色越发难看。
“那也是长安众人不了解二娘子,二娘子生性惫懒,最?不爱的就?是打马球,连走几步路都不愿意动弹,这?才着了施家的胡言。”鸦泉小心翼翼劝着,“听说那施家二郎君三月前定了一?个六品参军的武官之女,想来这?辈子也是废了,殿下不必为这?些小人生气。”
盛昭沉默着不说话。
最?是无辜的小娘子却因为凭空捏造的事?情承受着源源不断的流言,却不能?开口辩解,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受任何影响。
鸦泉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是打算给二娘出气?”
盛昭抬眸,漆黑的眸光看着乌云压顶的天色,冷笑一?声:“既然事?非如此,怎么能?让人平白?受了冤屈,再者施家那痴情种不是对那姜家女念念不忘吗,那也该在一?起,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世间良缘。”
—— ——
白?家马车刚靠近光宅坊,车辕上的桂嬷嬷就?掀开帘子,神色慌张说道:“今日守宫门的竟然是神策军,前头拦了好多车。”
白?淼淼自棋盘里抬起头来,不安问道:“怎么是神策军了,原先不都是金吾卫吗?”
神策军可是圣人的亲信。
“难道宫内出事?了?”白?淼淼皱眉,“这?和阿姊叫我们入宫有关吗?”
神策军是北衙禁军的主?力。原本?是西北戍边军队,后来因靖难入京勤王,只是因战争久况不下,它便一?直留下陛下身?边,如今已是负责保卫京师和戍卫宫廷以及行征伐事?主?要军事?力量。
最?要紧的是,因为陛下已经不再相信诸位将领,所以神策军的领导权被握在宦官手中。
眼下,便是在近臣李静忠手中。
白?淼淼心不在焉地下了一?步棋:“怎么又是李静忠啊。”
自从国祚大乱后,陛下开始猜忌所有人,唯独对宦官毫不设防,任何事?情都要和他们商量,甚至要借诸他们之手,连着前线打战也不例外,哪怕造成不少乱子,也不改其态度。
白?夫人倒是神色正常,神思不乱地堵住二娘的棋路,淡淡说道:“陛下一?向信任宦官,若不是李静忠才是怪事?,恐生事?端。”
白?淼淼大人样地叹了一?口气:“陛下为何不信文武百官,反而信宦官,这?些宦官一?向又和百官不和,整日使绊子。”
白?夫人忍不住轻笑一?声:“二娘这?几日倒是长进了,还?会?想这?些了。”
白?淼淼立刻抬了抬胸,激动说道:“我都是知道的,阿娘以后都可以和我说的。”
“心性不坚,漏洞百出。”白?夫人啪地一?下断了白?淼淼的生机,无奈说道,“连下棋都稳不住,朝政多乱,人心叵测,我不与你?说是保护你?。”
白?淼淼看着彻底输了的棋局,蔫巴巴地低着头,小声反驳着:“我也可以保护阿娘的。”
“小孩子脾气。”白?夫人把棋局推到一?侧,伸手搂着小娘子,温柔安抚着,“朝政不安,时局动乱,你?阿耶带着阿兄在前线厮杀,阿姊也在宫内,一?年难见?几次,阿娘日日诵经,不过也是求一?个安心,如今只剩下二娘能?留在阿娘身?边,我只希望我们二娘可以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保你?一?生顺遂,富贵荣华。”
白?淼淼紧紧抱着阿娘的腰,软软说道:“我以后不说这?些了,阿娘不要难过了。”
白?夫人摸着小娘子的发髻,掩下眉宇间的愁绪。
前有狼,后有虎,朝政之乱,已经不容忽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着急给二娘相看,只如今相看之事?百般波折,不得?不停了下来。
桂嬷嬷远远就?看到神策军的影子,能?宫门口还?排着队,马车被一?辆辆拦下来,守卫一?个个仔细盘查着。
大雪纷纷落下,雪地上的脚印凌乱无迹。
丹凤门近在咫尺时,守门的将士已经站在街口处注视着逐渐靠近的马车。
“我家夫人得?了昭仪娘娘的诏令,入宫伴驾。”驾车的车夫披着落满雪的蓑衣,声音不卑不亢,顺手递出手里清思殿的牌子。
朗将接过牌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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