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汹涌,仿佛深渊巨兽的血盆大口。
豪华游轮停泊在海面,宴会厅里,富豪们再次唱起了歌舞。
颓不流坐在甲板上,安静地看着身侧的灰霁。
今天灰霁正式亮相,季家在他的造型上下了大功夫。
他穿着昂贵的高定西服,手戴价值连城的限定腕表,连头发都被精心打理过,完美符合大众对豪门少爷的刻板印象。
但是现在,颓不流却开始怀念那个头发蓬松柔软,穿着宽松卫衣的男孩儿。
他会懒洋洋地笑着,会给他弹奏好听的钢琴曲,也会借机耍赖,想多要一个亲吻。
可是现在,他却独自坐在黑暗中,无声饮泣,恍若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灰霁平时会假借伤心对颓不流做各种肢体接触,可当他真正伤心时,他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颓不流把手里的蛋糕递给了他:“不想吃了,给你。”
哪里是颓不流没来得及吃饭,分明是见他一晚上没进食,这才找借口过来喂食。
灰霁愣了一下,有些狼狈地把蛋糕塞进了嘴里。
他吃得太快,最后甚至有些梗咽。
颓不流:“慢点,不噎吗?”
灰霁摇头:“不噎,很甜。”
“甜吗?”颓不流问他。
灰霁点头。
“让我尝尝。”颓不流说完,仰头吻上了他嘴唇。
突如其来的温热让灰霁一怔,随后,在海风中缓缓闭上了眼。苦涩弥漫在唇齿间,又被颓不流一点点吞没,最后只余下蛋糕的甜。
有细小的晶体从天空飘落。
海上下雪了。
颓不流和灰霁在甲板上接吻, 没有注意到,身后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桃花眼冷冷垂下, 再也没有半分笑意。
等他们回到宴会厅,晚宴已经散场。
老管家过来请灰霁去贵宾室,说老爷子找他有要事相商。
灰霁躲不掉, 但也不放心把颓不流独自留在这里。
“你先去,”颓不流开口,“那边有朋友, 我和他们一起。”
不远处,许知义和许晏正冲颓不流招手。见熟人在场, 灰霁这才放心离开了现场。
颓不流过去找许家父子,刚走过去许晏就递了杯香槟过来。
颓不流接过拿在手里,却没有喝。
许晏笑了笑,还在开玩笑:“不是你弄倒的那堆。”
颓不流:“许总知道我不喝酒。”
“也对, 上次见面也是你助理替你喝的。”说到这里,许晏有些好奇,“不过你怎么还能让季璋的儿子给你当助理?”
颓不流纠正:“不是助理, 而且他也是最近才得知自己身份。”
“那他是准备继承家业?”许晏开始试探,“据我所知, 他父亲手里握着不少羲和汽车的股份。”
“我不清楚, 这是他的事情。”颓不流摇头,“但无论他如何发展,我不会涉及他的事业。”
“那我就放心了,”许晏松了口气, 抬手碰了下颓不流的酒杯, “我就是担心你会因为和灰霁关系亲近, 跳槽到羲和汽车,既然没有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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