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两个人都愣住了。
对上灰霁震惊的表情,颓不流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他以为灰霁会躲开……
“对不起,”灰霁终于松开了颓不流的手,缓缓垂下了眼,“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如果你不喜欢我碰你,我以后不会了……”
不能完全说这就是讨厌,只是他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
颓不流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一向头脑清明,还从未有过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
十分钟后,颓不流换好衣服离开房间,剩下灰霁独自坐在沙发上。
防盗门关闭的下一刻,灰霁再忍耐不住,一拳砸上了桌面。
是他太着急,把颓不流逼走了。
发完脾气灰霁又有些后悔,他蹲下身抱着垃圾桶,把颓不流丢在垃圾桶的纸团一一捡起。
二十分钟后,颓不流开门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扔了管药膏给灰霁。
后者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药膏,没动。
“自己涂上,”颓不流声音冷淡,“你明天有拍摄,不能留下痕迹。”
“不用,”灰霁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
“……”
颓不流叹了口气,捡起了沙发上的药膏:“过来,我帮你上药。”
灰霁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脸,像是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大狗:“你刚才好凶。”
颓不流把药膏在他脸上抹开,没好气道:“知道我凶,下次就别这么没分寸。”
灰霁更委屈了:“我没有分寸吗?只是摸一下手而已。”
颓不流眸色微暗,戳了一下他脸颊:“怎么,还想挨巴掌?”
“嗷~!”灰霁被疼得叫了起来,他捂着脸颊,委屈巴巴的躲到一旁。
他根本没用力,还装得这么疼。
颓不流丝毫不配合他的演出,冷冷道:“药还没上完。”
灰霁捂着脸颊过来,又问:“那如果我下次更过分,你会更凶吗?”
“灰霁,”颓不流指腹划过他脸颊,声音却冷了下来,“不要得寸进尺。”
灰霁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他现在的目光太过有侵略性,让颓不流一瞬觉得,他之前那副乖巧的样子都是伪装。
“好,”灰霁却收回了目光,再次恢复到那副毫无威胁的表情,“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
颓不流收回右手,离开了沙发。
灰霁目光追寻着颓不流,肆无忌惮地描绘着他的身型。
昨夜刮了场大风,室外气温骤降,颓不流出门时穿得少,双手被冻得通红。哪怕在房间里吹了这么久的暖气,也依稀可见泛红的指关节。
真是有趣。
明明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却又会冒着寒气出门给他买药,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明明嘴上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却一次次纵容他的靠近,连不小心扇了他一耳光都会心疼。
灰霁撑着下巴,猝不及防地笑了一下:颓不流怎么这么可爱啊?
所有人都以为颓不流冷酷无情、高不可攀,只有他知道这个男人冷硬的外壳下,藏着一颗多么甜软的内馅儿。
灰霁想得出神,脑门儿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颓不流又扔了个纸团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写。
灰霁把纸团收进掌心,眸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早晚有一天,他会在这一片白上,涂满属于他的痕迹……
*
在家忙碌了一整个上午,下午颓不流终于有空,让池路阳帮他约李在,那边却说电话一直打不通。
“又打不通?”池路阳有些担心,“别像那个沈余一样,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吧?需要我去找他一趟吗?”
“不用,”颓不流摇头,“你明天再联系他三次,联系不上再做打算。”
颓不流说完,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灰霁在健身房,他挂断电话走到门口。
门外站着一个背着巨大登山包的男人,浓密的毛发覆盖了他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灰霁!”男人抬起手,满脸兴奋地喊冲摄像头喊,“我下山了!”
灰霁朋友?
颓不流没有开门,透过门铃问他:“你找谁?”
“灰霁你竟然忘记我了?”门外的男人开始哭泣,“我好伤心,我换了副样子你就不认识我了,原来你根本不在乎我!”
颓不流:“……”
他不喜欢和这种表演型人格打交道,直接打电话叫灰霁过来处理。
没过多久,灰霁放下运动过来开门。他穿着一条黑色压缩运动衣,肌肉充血后有很明显的鼓起。
“他怎么来了?”灰霁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地打开了门。
颓不流转身往里走,那个陌生男人却突然冲到他面前,尖叫出声。
“你、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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