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清远。”他依旧亲热地叫着陈延的字,然后抛下了一个炸弹一般的问题,“朕如今看起来是不是更老了?”
回答是,估计今天就要横着出去了。
陈延面色不变,答非所问,但又点题,“陛下近来怎么了?连日生病,精神确实不如以往,臣听闻陛下清了一些道士,可是丹药之事……”
这个世上,敢这样直白的跟成宇帝提丹药的,也就陈延一人了。
成宇帝面露丧色:“清远果真谨慎,是药三分毒、那丹药……”
天子没有多说话,但一切,已经尽在这个表情当中了,陈延猜测,那药丸子有用应该是真的,只不过含有的重金属或者是其他有害元素较多,吃一点查不出来。
吃多了,容易透支身体,而且会产生耐药性,要想有用,得越吃越多。
“不提丹药的事。”成宇帝拂过刚才的话题,“今日叫清远来,是有些事要问问你。”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喧要立储,国不可一日无储……话里话外,都是要应对朕有不测之后的事,不测不测。”成宇帝咳嗽了一声,“难道在这些人心里,朕便没几天好活了吗?”
看来今天,糊弄两下是糊弄不过去了,陈延立刻从椅子上下来,对天子说:“陛下息怒!”
“此怒并不对你,清远,你说说看,难道朕真的到了必立储君的时候吗!!”
年老的鹰用锐利的眼睛紧紧地锁着眼前的人,这是他最相信的、最倚重的人,成宇帝觉得自己的内心其实在为难清远。
如果他说该,那么没错,清远果然是一个不畏强权,是一个敢为天下百姓直言的好官,他敢大胆的说这些话,但同时,成宇帝也会觉得失望。
他看他为子!他竟然一点不顺着自己!明明朕已经这么难受了!他一句好话都说不得吗?
但若陈延说不该,还能再等等,成宇帝内心会觉得慰藉,觉得清远不愧是朕视为后辈之人,贴心。
但贴心的背后,成宇帝又要失望。
清远是不是怕了,怕自己在他说出正确的答案之后,内心生厌,所以才故意说,不必立储。
果然,这天下永远没有能一直站着的人,所有人的最后,都是虚无。
这看似是一条死路,毕竟,有点交往礼仪的人,不会问这种问题,该和不该都是错。
但成宇帝是天子,他没有忌讳,他就想问,就想得到这个答案。
他敛目看着陈延,陈延也看着他,然后说出了一番令成宇帝眸光一亮的话。
立储
◎【成宇帝和清远的日常小事】◎
其实, 把目光放到上辈子,陈延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会说话、阿谀奉承的人。
毕竟导师总说他虽然学文,但在很多社交场合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将来找工作是要吃亏的。
现在看来, 当年的自以为,还是早了, 如今改头换面、甜言蜜语, 已然张口就来。
成宇帝到底该不该立太子、培养继承人?当然该!
每一任帝国的合格继任者都该这么做, 早早定下继承人, 好好培养, 才能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中,维持住帝国的和平,不令百姓经受夺嫡的风雨。
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
成宇帝现在是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不留后路不行, 又不想这么快, 觉得可以再等等。
陈延决定用另一重话语, 打破他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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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立即跪在了地上, 用十分痛惜的语气说:“臣知道陛下不舍, 但您的确已经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了!”
此时的陈延,像是朝堂上的每一个‘谏臣’, 不畏惧这高堂之上的天子, 只为了臣民, 说出会令君主发怒的话。
成宇帝知道, 这样的臣子是好臣子, 但……
如果清远是这样, 也会令人好失望。
是的,六十岁的帝王,就是这样的喜怒无常,他甚至想立刻拿起桌边的什么东西,狠狠地摔在陈延的身上。
看呐,你就是这样令我是失望,他想泻火,他想——
但他的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臣子轻缓又带着关切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臣知道您心系天下,想守着,想等等看,但到如此关头,您实在等不了了。”
“?”成宇帝一懵,什么东西,清远他,他在说什么?
他目光里闪过疑惑,陈延又说:“臣知道,您是对殿下们不够满意。”陈延快速为成宇帝不立皇子的原因定了性。
他深谙陛下想听什么:“大名是从在您的手中走向盛世的,臣知道,您对大名、对天下子民有着深厚的情怀,您一直都是这四海的君父。”
“往前数这三四十年,您一直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纵病,只要能起,绝不迟朝,奏章、奏表,也不会在阁内停三日。虽然富有四海,但您从不享乐。总想着这京内百姓、天下百姓。”
“可人的精力毕竟四海有限的,你看看你……四十年了,为天下,您已病得这么重,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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