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表这么简单的事了,大城规划、城防、布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了,府城的商业模式还不错,改变,也不要翻天大变。
想远了,陈延把目光放在了讲解人的身上,这九日,他日日坐于此,日日看全程。
虽然发言的时候极少,但有时候,知府大人坐在这里这句话就像是定海神针,清晰的向外传达着他的意思:
我要迁户,我要迁人来种麦,我不仅迁村落下的人,我还想迁山上的人。
一连九日,如此盛会,陈延又不加掩盖,他迁户之心,已人尽皆知。
于一两年前不同,这提出来仿佛会被千夫所指之策在此刻,却像是香饽饽,大家都想知道,如何才能迁户。
民声鼎沸,人人议论。
这是舆论的高点,这是民心齐聚之时。也同样是陈延被架起之时,他需要快点拿主意了。
要拿出切实可行的迁徙方法,不令未受选者闹腾,要平息民意。
茵茵对此也很好奇,“两年铺垫皆于此,你怎么又不行动啦?”
“我在思考。”陈延立于书桌之前,他讲:“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和府衙内的书吏、师爷还有各个县衙的县令们讨论过一些适用于百理府的软性规定,何为软性规定呢,就是未写在大名律法之内,由本州府规定的弹性规则。
先前,很多百理宗教人并不把这些软性规定放在眼里,或者说,直接规避他们。
“还有比现下这个当口更适合提要求、提条件的时候吗?”陈延展眉,“所有人都在争。”
条件略苛刻,被选中者会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这些规则可以全部遵守,而不被选中者看见这些规矩,也会在心中安慰自己——
啊,要做这么多事,也不一定是个好差事呢,简直两全其美。
“你真是……”姜茵茵想了想,吐出了三个字来,“好促狭。”
于是乎,在万众瞩目、百姓翘首以盼之下,于府衙内出台的迁户布告,终于全面出台。
它详细解答了,何人能迁户?迁户后要干什么?迁户后要遵守什么?迁户是一次性的吗?今后还会不会有人迁户?
种田怎么种?田怎么选?税收怎么交?诸如此类等等杂七杂八的问题。
方方面面,十分详细,由于来问的人众多,每天衙门的布告旁都要倒下一个口干舌燥的讲解书生。
细则出台,有规律对照,大部分人能知道,自己为何能入选、又为何不能入选。
迁户第一选,选择在书塾进过学,又在农庄里做过工之人,又要在其中挑选家中人口、青壮较多的户,再者,若家中有人在糖坊、官铺内上工的暂且不选,有功名者暂不选。
家有恒产、商铺者暂不选,介于开荒耕种辛勤,多数还是选了贫苦百姓。
而中选者也必须注意,去了所迁地要自己盖屋子,盖的屋子必须是由官府统一规划的,无论是大小、形状位置,都有严格的要求。
而在新村内,也必须遵守各种规则,摒弃宗教,要并户成村,要学习官话……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中标者当日是开心的,但初初的喜悦之后,一股迷茫也会涌上他们的心头。
啊,迁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们留在原籍的房子,就……就这样不要了吗?
我们要背离村子,去更远的地方,亲眷留于此地,我们要就此分离了吗?我们还能不能回来?又或者是对未来的担忧,我们的钱盖房子够吗?我们没有种过田,我们真的行吗?
快乐之后,仿佛就是无限烦恼上涌,还好,通常情况下,一村不会仅有一户迁居,以及开荒前两年,府衙按我朝律,只收半税。
众人怀着期待对未来翘首以盼,而就在这样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在想,这迁移的第一批入能不能过上美好生活的时候,又一炸雷出现了。
陈延于百理府府城内再发布告,令有户迁走的村落向山中发讯,县衙本月内接收自山上下山的隐户,在县城的主持下,只要隐户门买下迁走人留下的房屋,即可登记入百理府户籍。
而此策一出,平光县的某里正立刻想起了自己在深山内的侄儿们,狂奔入了山。
至此,搬迁者留下的房屋有了人接手,他们得到了一些银子,新的耕种村落出现了,隐户下山,百理府的人口立刻暴增,而且增加的许多都是青壮。
秋日,连番下策,百理人们隐约察觉,这将是繁华的伊始。大家都抓住机会,铆足了劲把自己的孩子送进了书塾。
一时间,读书上进之事,蔚然成风。
九月中,陈延遣派了府城许多书吏、小官前往各地新村督促开荒、分田、建屋,合户为村,选新里正之事。
夙兴夜寐,将这些事送入正轨后,陈延终于有空腾出手去工匠那里了。
京城来的工匠如今已制作出了最简易的纺纱机,陈延趁着雪没有落下之际,赶了一趟平风县,运来了许多棉花。在府城内召集了许多心灵手巧的女工、绣娘,准备探索一下如何轧棉、搓线、纺纱、织布。
他动作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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