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们一样,报喜不报忧。
这,京中风波诡谲。
不过近些日子里,朝中邸报关于变法之事温和了许多,朝堂的变动应当不会太大?
再者来看,岳父当了这么些年的天子近臣,人老成精了,应当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籍此宽慰茵茵,茵茵也只能轻点头,“只是不知何日能回去。”
既然外放了,回去便不止回去二字,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安一方百姓,求一方政绩,那至少要2到3个任期,可能是六年,可能是十年,或者更久。
这是一个谈起来会有些伤感的话题,陈延刚在想怎么规避这个话题,姜茵茵自己就又燃起了满满动力。
“既然不知何时能回去,我们来都来了,定要把事做好,让我爹他们看看,我们是有所思所望所想之人!做一番事业来!”
妻子所承之望与他十分契合,陈延眉眼柔和,满目缱绻,应道:“对,我们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令百理,枯木出新芽,繁华遍地,百姓乐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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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权利的中心,波斗总是很多,同陈延猜想的一样,变法之风的确停歇了一会儿,一条鞭法,也的确温和了许多。
但再温和,它也是一把架在世家头上的刀。
现下叶尚书还在家中丁忧,叶系一脉在京官中稍高一些的,也就是叶问一人。独木难支,陛下见此,却给了他极大的宠信。
姜定修闻弦歌而知雅意,也随上意给了叶问许多关照。
可饶是如此,他还少沧桑了许多,岁月与磨砺,终于带走了他身上如玉公子的气息,曾要走清流之路的叶问,身上也多了几分带着血色的凛冽。
但走上这条孤独、覆满荆棘的路,叶问并不后悔,只是有时会觉得愧对妻儿。
“明明承诺过,要让你与孩儿过上好日子……”叶问搂着秀秀,有些疲惫道。
“说什么呢,我觉得这样很好。”秀秀对变法也有自己的见地,“为民谋福祉,敢于当先,再说了,我们有吃有喝,哪里过得不好了。”
京城的生意做不成,秀秀已经差人去江南做了点生意,虽然路途远,传信有些不便,但这是一场成功的开始。
“再等等。”叶问攥住秀秀的手,“等明年,爹就丁忧回来了,暂看爹回来之后是什么位置,若于上,我们便可急流勇退了。”
他在清流学子中的名望已经到了一个小极限了,能做的也到了,若有新刀,陛下也有意再扶新人了。
“那时候,我们就和二弟一样外放,寻一山清水秀之州府,一展抱负。”
“好啊。”说话间,秀秀将目光投向南方的位置,喃喃道:“就是不知道康弟他们在百理如何了。”
千里寄思量,亲人的惦念,总随信而来,熨帖人的心房。
陈延在收到叶问这封讲京城变法、叶大人即将丁忧后回京、他也欲寻外放之信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旬了。
这时候虽然已经是秋天,但秋意里,还带着点夏日的尾巴,天还是很干,有些炎热。
同样的,这也是百理府今年最重要的时节,因为——秋收啦。
麦子很给力的在田间变成了金黄的颜色,它们颗粒饱满,在秋日的阳光下弯着腰,让人看着十分喜爱。
随着丰收季节的到来,百理府各地的农庄都开始沸腾了,哪个人不旁敲侧击问一问农庄的主人,昔日里知府大人说的迁户至此还算不算数,选人到底是何种选法,这选来了地是自己挑还是让大人分。
他们有些人有私心,甚至不敢把分地的消息带回去,因为怕竞争。
人员沸腾,无它,因为每个人都在金黄的麦苗里,看见了由自己掌握的富足的未来。
陈延乐见于看见这一幕,但这样的‘争’还不够,他要让大部分的百姓,都参与到这场迁户之中来。
是以,百理府第一届舂麦大会,在金秋时节,在麦子晒干后,于各地农庄,拉开了序幕。
这次舂麦大会,陈延借鉴了前世游园会的一种形式,他广发布告,从府城到县城,从县城到村落,甚至暗中许言,山上的隐户们若想下山一观,也是可以的。
本次舂麦会地点,就定在各州府、县衙的农庄边,现场将晒干的麦子全部舂成小麦粉,然后用小麦粉制作一些饼类的点心,分发给围观的群众。
再由组织地的农庄派人轮番讲解,麦如何产生、如何科学种麦,各地麦田田收几何,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此次丰收,麦子的亩产,已足矣作为一年的口粮。
再藉由书塾人之口,向外宣发,他将引一些人,于农庄边立新村,迁人前来种田。
计划是很好的,陈延反复斟酌,认为若活动没有问题,此行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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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百理府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官铺内、衙门内、城门口,每日都有衙役在旁边大声念着布告,说本府知府将在九九重阳之日,于本地农庄内举办什么为期九日的‘舂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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