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齐道:“是学士。”
陈延:!?
谁也没有想到,拿到这个‘大饼’的,居然是给他们传消息的侍读学士。
“且有人看见了学士的书稿,说那……集各家之精华,博采众长呢。”和每个人的稿子都沾点边。
竟然被学士摘桃子了,“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动静……”
等等,陈延忽然想起,“我方才从藏书阁里出来,王兄和宋兄怒气冲冲往学士那边跑了。”
李思齐拿着毛笔的手顿住了,“不会吧,他二人难不成想去找学士理论?”
俗语云,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像翰林院检讨是编修的副手,修史负责搭把手、校对错别字,必要的时候也得参与进来,但署不署名看编修一样。翰林院的编修,也仅是学士的副手而已。
从文学常理上来说,学士参考众人的手稿不对,但从‘职场、官场’上来说,这些人都是学士手底下的,这些人的作品也都是‘学士指导产生’的,用这些文稿来写一篇文章,何错之有?
陈延:“他们太鲁莽了。”
这里是官场,不是游乐场啊。
李思齐也觉得奇怪,“他们当真是心无城府……”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王状元和宋榜眼就喜提了今年考核下等的惩罚。
翰林院作为官员养望之地,在这里待满一段时间后要行六部观政,考核成绩是六部选人、给职的重要参照,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
他二人如丧考妣,其余人寂若寒蝉,陈延站在人群中,心里觉得怪怪的,这翰林院的事儿,怎么一波接一波。
而张学士站于人群之中,横扫了所有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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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
“还是姜大人府上的茶更香些。”张学士笑呵呵的,“这一批雨前龙井当是陛下御赐吧?”
“陛下不爱茶,倒是便宜了我们这些人了。”当今爱喝点味道重的东西,爱酸梅汤可能都爱过喝茶,所以很多上供的茶叶就便宜了爱喝茶的天子近臣,“不说外物了,院里那些人呢,如何?”
“左不过是些年轻进士,还能如何?”张学士啪嗒抛了一本小册子过去,“就是这些了,有些不能经事,有些恃才傲物,有些横冲直撞……”
今年的莽大汉要比上一科多些啊。
“这二人呢,怎的写得这么少?”姜侍郎手一指,张学士一看,“这二人都是稳着的人,风波涉及得少,特别是这个陈延,几次事都不沾手,倒叫人看不出什么深浅,只知道挺沉得住性子。”
姜侍郎笑着:“只要事够粘,哪能不沾手?这可是陛下点的传胪,恐怕还要张大人再压一压,把他的性子压出来看看了。”
“那便再走这一步棋吧。”张学士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
定睛一看,便是‘勤者多劳’。
作者有话说:
租金因为疫情好像要提前放假了,要是提前放掉了每天就可以二更了!
大家晚安,今天比之前早了一点点!
设局
◎周编修贪功◎
在侍读学士讲过庄子, 王宋二人吃过挂落之后,二月已见底了。
三月初,翰林院这边终于开始为去年新进的进士挂牌, 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名字、文章有机会在圣上面前出现了,若得陛下赏识, 便可入宫讲学了。
介时, 身负圣宠, 在这翰林院便也有了立足之地。
陈延见此发展, 内心不由猜测, 都能面圣了,那翰林院里关于他们这批人的考核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在这场考核里, 会得个什么样的批语。
不过,这事也无从知晓了。
他也跟着大家一起非常认真按照每月的时策主题撰写文章,言词犀利, 字字珠玑, 希望在这场斗争中居于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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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旬, 陈延笔耕不辍,挥毫洒墨, 半个月直接直接输出了两篇策论朝上, 这个月到这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写就有点多、杂了。
他将将想歇息几天,就发现本房室内的周编修给他派发的任务忽然变多了, 不仅变多, 而且变得更复杂了。
陈延不动声色朝别的房室的庶吉士打探了一下, 发现被‘关照’的只有他一个。
莫非, 这是上头给他安排的单独考验?
陈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仔仔细细把分下来的事情给做完了。
然后连着做了半个月, 陈延感觉到不对了,因为干这些事儿,一点反馈都没有。
先前的一些事儿,明显能看出是考验,要么有规律,要么做完之后学士会有些表示,最近的事儿很公务……派下来的活儿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有些特色,倒像是之前和叶问闲谈,他口中提到过一次的‘翰林院编修基本作业’。
怕自己弄错,陈延还去旁边的房室找李思齐问了一下。
“近来编修这边分了什么事吗?”李思齐虽然是新进来的人,但编修的院子天然比检讨要大,他手底下也有一个跟着他打杂的庶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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