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烧制瓷器中被废弃的残次品。
御窑中所有瓷器皆须供给皇室,而一些有瑕疵的瓷器就会被打碎并集中掩埋,防止流入民间。可这些落选品,放到当代来却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具有填补御窑瓷器历史空白的学术价值。
霍南佳站在木质展柜前,盯着一个康熙年间烧制的郎窑红斗笠碗,惋惜道:“真难想象这是当年被遗弃的残次品,看上去还真没有什么瑕疵啊。”
“唔……一般来说,斗笠碗的佳品釉色鲜红。但这个斗笠碗美中不足就在于垂釉过盛,红得有些发黑了,估计是烧制时火候一下子没有掌握好,所以才被处理了。”虞声叹了口气,“好可惜呀。”
霍南佳没想到虞声对这方面有研究,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框,笑道:“平时看你咋咋呼呼的样子,还以为你不会关注这些呢。”
“我老爸喜欢收藏古玩,平时也爱看像《我在故宫修文物》那类型的节目,所以我就跟着听了点儿。”虞声原本也没发现,自己对古文物修复还是挺感兴趣的。
“我记得你也很喜欢画画啊,当初怎么没想过参加艺考?”霍南佳记得虞声高三的时候经常在中午午休时间写日记,有时候一写就是一个中午,偶尔还喜欢给日记里的一些场景配上插图。
虞声赧然一笑:“我就是瞎画的,没学过。”虽然从小就很有绘画天赋,但因为没有报过什么专业的绘画班,所以虞声现在画起画来依旧是毫无章法。
“没事,你现在的成绩也不愁考不到好大学。”霍南佳说着,转眼望向另一边展柜里的唐三彩马,随口问道,“这三彩马的尾巴怎么这么短?”
虞声:“这个问题我之前还真在网上查过,说是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唐三彩马的头都很小,如果尾巴过大就容易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整件艺术品就会显得不太协调;第二是因为器物体积越大,烧制的难度就越大,而且垂在外面的尾巴在运输过程中也有被折断的风险,这就意味着大家为这件作品所付出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都会随着尾巴的损毁而报废,所以一般人们都会把尾巴做得小巧一点。”
霍南佳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小姑娘,对陶瓷修复感兴趣?”一位穿着白色荷叶边雪纺衫和卡其色格纹西裤的年轻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虞声回头,视线落在她挂着的名牌上——“陶瓷修复师:陆依斐”。这个名字她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隽城大学元老级陶瓷修复大师岑良策的关门弟子,才24岁就已经是陶瓷修复界公认的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想到这个头衔,虞声瞬间有种自己刚刚是在班门弄斧的感觉。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见笑了。”
“没有没有,”陆依斐莞尔一笑,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像你这样对古文物感兴趣的,真的不多了。你愿意花时间去了解,就已经很难得了。”
虞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角。
陆依斐嘴角一弯,给虞声递了张名片:“如果想多了解一下陶瓷修复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谢谢。”虞声虽然对陶瓷修复感兴趣,但也仅是到网上看看视频、逛逛科普帖的程度,可没这么厚脸皮去打扰人家艺术大师。她默默将名片夹在钱包里,却没有去添加陆依斐的联系方式。
虞声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在回程的高铁上,她又遇到了陆依斐,还跟她坐在同一节车厢里。
原来陆依斐也是绥城人,这次只不过是正好被邀请到景德镇参加陶瓷修复展。
回程的高铁订得比较晚,所以同学们的座位都是分开的。虞声没能跟霍南佳他们坐在一起,想着在车上闲着也是闲着,便和陆依斐旁边的叔叔换了个位置,挤到陆依斐旁边和她聊天。
陆依斐本以为虞声没加她微信就是没打算继续了解陶瓷修复了,这下见她换了座位也很意外。
“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虞声。虞姬的‘虞’,声音的‘声’。”虞声粲然一笑。
陆依斐点了点头,又将她的名字低声复述了一遍,感叹道:“你的名字很特别啊。”
“老爸说我小时候特别爱笑,他希望我未来的日子都可以充满欢声笑语,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虞声解释道。
“那怎么不叫‘虞笑’……”陆依斐话才出口,就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虞笑”谐音“愚孝”。
“陆姐姐发现了吧?”虞声笑不可支,“我老爸说,他怕万一我长大之后做出什么卧冰求鲤、割肉疗亲的事儿来,要他背锅。”
陆依斐掩口而笑。
“陆姐姐,我前段时间不小心打碎了家里一个青花凤尾瓶,”虞声从手机里调出照片,递给陆依斐,“大概就是碎成这个样子……碎片都被我捡起来了。我想知道这个修复起来难度大吗?”
陆依斐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图片,敛眉分析道:“这个修复的难度其实不大,但肯定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虞声舒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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