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现场放血怪麻烦的”,边拿起旁边的瓷碗,一碗心头血浇灌在剑刃上。
材料和火焰都是最差,偏偏浸满灵气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倒进铁炉,少女脸色苍白却难掩兴奋,注视着即将成型的劣剑,仿佛注视亲手造就的孩子。
“喝了我的血才和我亲近呢。”她信誓旦旦地说。
剑造好了,只剩最后一步:开刃。
没有比血祭更好的开刃,拿到本命剑的那一刻往往是很多剑修第一次与人或兽生死相搏的时候。
可令梨的本命剑已经喝过太多血了,她嗅了嗅剑刃上久久不散的血气,猜想未来孕育的剑灵定是个暴虐顽劣的孩子,有心取个好养活的名字。
取名天才小梨在二狗子、大花、胖头中几番犹豫,突然瞥见挑着西瓜路过的小贩。
打铁实在是太热了,每时每刻都在中暑的边缘试探,甜滋滋水灵灵的西瓜咬上一大口多么快活。
她翻来覆去地瞧一瞧手中长剑:天呐,这不正是西瓜刀的好苗子吗!
令梨兴冲冲地挑了个西瓜,一剑下去,粉红色的瓜肉漂亮得喜人,活生生是个上辈子来报恩的西瓜。
她异常喜悦,当即拍板本命剑的大名——令瓜。
裹在襁褓里的女婴挪了挪身子,她只有裹在身上的一层被褥,既没有写明生辰八字的字条,也没有用于认亲的玉佩银镯。
令桃给了妹妹自己的姓氏,又以花卉取了名,令梨延续传统,以同样的方式为本命剑赋名。
玩笑般的名字中寄予了家人般的爱意,也表明了令梨的立场——我这辈子就姓令了,旁的什么人别想来认亲戚。
十里桃源结婴大典,令梨远远望着神色漠然的黑衣男人,缓慢地念了个“沈”字。
原来是这个姓啊。
左右与她并无缘分。
“令瓜好听,是不是?”她抚摸本命剑,“要是改名沈瓜,那可难听死了。”
虽说拿姓沈的剑打沈无很有些反讽的冷幽默,但名字是很严肃的事情,对主人百依百顺如令瓜也不会轻易松口。
襁褓中的女婴目不转睛地盯着令瓜剑,它破破烂烂,它坑坑洼洼,它不值一提。
正因为它毫无亮点,持剑者恐怖的剑术修为才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正恐怖的骇人的才能,从来无需器物锦上添花。
令梨骨子里藏着不言说的傲慢,她很少表现出来,但只要顺着她的行为看一遍,几乎每处细节都彰显着傲慢。
还是凌云剑宗外门弟子的时候,令梨心中对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毫无敬意,为了报销道袍的干洗费她夜袭赖兰黛,名剑月歌只需一招就被令梨折服,丢下旧主也想随她走。
金鳞城风云会,她披着马甲大摇大摆插手宿回云的战斗,丝毫不在意首席大师兄是否感到被冒犯,劣剑对上流云,她持剑的手既稳也沉。
随便你们拿什么剑,庚金也好陨铁也罢,剑修水平不够就是不够,把剑雕出花也不好使。
她的态度隐晦又鲜明,每当令梨明晃晃握着令瓜剑挑下一个又一个对手时,不知几人领悟了她的意思。
又是一剑,剑点鹤首,沈无手腕一麻,握剑的五指暴起青筋。
令梨招招式式如行云流水,她的剑术集百家之长又超脱百家,一招剑术后有无数种变法,她总能猜到沈无迎剑的招式,沈无却难以推断她的莫测多变。
如此多变的战斗中,令梨竟有余力闲话。
也不算闲话,她饶有兴趣地和沈无论道。
“我还挺少和人论道的。”令梨说,“大多数时候我遇见的剑修都太过不堪一击,他们领悟的大道是我曾走过的路,看不见同一片风景的人无话可谈。”
“昔年我与你在宗主峰相遇,你未曾拔剑,只以剑意与我一试。”她回忆道,“即使不修无情道,我也的确被无情剑意震慑,眼界大开。”
太多见识过沈无剑意的人心态崩溃,放弃本来的剑道转修无情道,令梨从未见过如此能传教的剑修,不得不承认一句厉害。
只是被震慑而已,沈无记得那一幕。
金丹期的少女剑域全开,如雾似幻的杀戮剑意拥簇着她,荒凉的气息自她剑尖升腾而起,无物不可杀之,无情亦可杀之!
沈无在她身上看到了可怕的天赋,远胜过他选定的弟子,他难得起了惜才之心,建议令梨换一把好剑,甚至愿意开自己的私库任她挑选。
令梨拒绝了沈无,“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抬起下颌,执拗又固执。
两人并未论道,就像令梨不会和手下败将讲述她的剑道领悟一样,沈无也不会倾听区区金丹真人的道理。
直至今日,唤忆将他们置身于差距极小的战场上,令梨和沈无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他们唯一能与他人论道的机会近在眼前。
冷漠如沈无,也默认了令梨交战中的言谈。
他讲述了令梨出生的缘由。
都修无情道了,指望这男人有心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令梨之前猜测的杀妻证道也不是事实。
沈无杀的不是妻子,是与他争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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