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寒刃上,刃尖划过她的侧脸,带起一线极细的血丝。
“我知道瓜瓜很迫不及待,但你也太急躁了。”令梨语气无奈,小声嘀咕,“砍断我的骨头是这么开心的事吗?”
“我不就是老拿你切西瓜嘛,小小年纪报复心不要太强。”她屈指弹令瓜的剑身,弹出清脆一声响。
“好好好,机会近在眼前,瓜瓜喜欢砍成三段就砍成三段,喜欢砍五段就砍五段,要是喜欢吃骨灰拌饭,把无心剑扬了也行。”令梨幽幽叹气,“就算是我当着莲藕精的面吃藕粉的报应吧。”
“也不知道骨灰能不能用浆糊黏起来……”令梨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要啊,我不想把一团黏糊糊的怪东西塞进脊椎里,还不如琼玉梨枝好看呢。”
她絮絮叨叨地念了半天,碎碎念的小话逐渐演变成哪家良心店铺卖浆糊论斤称有优惠券,哪家医馆能看在她非典型残障人士的身份上公益补骨……
令梨没有说谎,她的字典里真的没有“输”和“死”两个字,雷劫当头,她已经考虑到黏骨头这一步了。
世人推崇珍爱的、从她身上抽下的剑骨,似乎在令梨心中并无多少份量。
至少绝对比不过她手里黑漆漆的劣剑。
“……我会给你陪葬。”令瓜忽然出声,它的声音含糊不清,“剑骨不一定和你葬在一起,但我一定和你埋在同一块碑下,是不是?”
“虽然转世做个潇洒的鬼修也不错,但我个人更想飞升——是,你给我陪葬。”令梨肯定道。
她说:“就算盗墓的把我的骨头捡去喂狗,你被打碎的剑刃也将枕在浸满我血肉的泥土中。”
漆黑长剑上的金色纹路蔓延开来,形状像一张咧嘴大笑的弧嘴。
不该有的胆怯和犹疑在剑刃上一寸寸碎裂,只余下往常那尊残忍嗜杀的灵魂。
杀戮剑气塑造的剑灵,天性拥有弑主的本能。
它被以血肉浇灌它的主人驯服,可不会顺从一根被抽出多年的冰冷骨头。
“说得没错,我迫不及待想砍断你的剑骨。”剑灵跃跃欲试,无形的剑域于刹那间成形,乌云中蓄力已久的雷霆轰然落下!
刹那间天地无声,万灵因雷霆轰鸣而静默,冰冷的杀戮剑域与金色的功德之气缠绕在一起,如枝蔓交错的巨树,沿着雷霆落下的轨迹一路向上攀登,攀上无穷高的苍穹!
苍白的雾气,碎金的河流,暗紫的雷电,交错而生的巨树如一根撑起天与地空隙的廊柱,霍然屹立在南疆。
不,不止是南疆,北域、西漠、东海、中州——凡是抬起头的人,都将仰望这根宏伟如奇迹,绚烂如辉煌的支柱!
支柱的顶端,衣角猎猎作响的少女遥遥俯视地面的山川与湖海,不断落下的雷霆遮住了她的身影,但她知道,有一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黑眸从极遥远的地方投来一瞥。
令梨歪了歪头,笑起来。
‘让你久等。’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呼吸间灌溉空旷的冷风,‘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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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第一百八十四天
◎三面之缘◎
雷云金气盘缠而成的支柱存在了很长时间, 直到黎明破晓朝霞漫天才缓缓消散。
负剑的剑修少女双手背在身后,漫步在水流潺潺的河岸边。
晨风扬起她的衣袖袍角,如一只林间小鹿踏过浅浅的水洼, 低头轻嗅河中水汽。
祈愿节的花灯顺流而下,令梨站在下游, 饶有兴致地俯身辨认花灯上笔墨书写的愿文。
祈求家人身体安康, 祈求姻缘美满和顺, 祈求学子功成名就。
或朴素或贪婪的愿望写尽世间百态, 令梨一只只看过去, 轻轻地笑了。
一朵梨花白的花灯在无数莲花中格外显眼。
令梨招了招手,灵气挟裹着花灯随风而来,停在她摊开的掌心上。
“怎么什么都没写?”她问, “多许几个愿望,菩萨也是允的。”
“好慷慨的菩萨,但是不必了, 做人要知足。”
清朗的声音在令梨身后响起, 结实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肩膀, 沉沉的重量自背后压下来,少年猫似的蹭她侧颈。
“阿梨平安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伽野低声说, 又带着狡猾的意味补充道, “若是有赠品,菩萨能亲我一下吗?”
“菩萨想了想, ”令梨作思索状, “她说可以。”
她凑过去, 唇瓣贴在伽野脸上, 发出轻微的啵声。
“说一下就只有一下吗?”伽野不满道, “好小气的菩萨。”
“不可妄议神佛。”令梨义正言辞地说, “赠品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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