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听得津津有味,自掏腰包请穷游道人吃了顿饭。
她端着一碗小二新上来的藕粉,边吃边道:“道友乃金丹修士,邪神连你都不放过,七里村凡人必遭迫害。我欲前往除魔,道友可否替我们指路?”
穷游道人本想一拍胸脯大喊“少夫人有命安敢不从!”,但令梨吃藕粉吃得好香,他看得身体一阵阵幻痛,突然明白了七彩雉鸡族的妖修和狐族妖修同桌吃饭的痛苦。
不愧是少主心心念念的人,不愧是挑衅艺术的集大成者、修真界最会拉仇恨的剑修,当着莲藕精的面吃藕粉,真有你的。
穷游道人拿起盘子里最后一个大馒头塞进口里,几口咽下:“在下这就指路,助两位前辈铲除害人邪神。”
“带路费就不必给了。”他嘿嘿笑道,“我瞧着庙里的贡品不错,馒头分我两个就成。”
作者有话说:
小梨:第一次见莲藕成精(快乐地吩咐小二上碗藕粉吃吃)
穷游道人:好痛……好可怕的幻痛……
修仙第一百七十六天
◎情哥哥也是哥哥◎
令梨和伽野来到七里村时, 村中正在下雨。
徐徐的雨丝自空中落下,滋润黑田,汇入水泽, 深绿色的树叶上盈满沉甸甸的雨珠,白雾袅袅。
远远看去, 村庄安宁静逸, 一脉世外桃源之相。
令梨走得近了, 才听到隐隐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凄惨委屈的哭声任谁听了都会停下脚步询问两句, 令梨也不例外。
“老人家。”她看向跌坐在田埂边抹眼泪的老张头, “你哭什么?这雨下得不好吗?”
“菩萨送的雨当然好。”老张头眺望积水外溢的禾田,几乎不能在水面下看到一丝绿影,他哽咽道:“可这雨、雨已经下了四天四夜了还不停……”
旱的旱死, 涝的涝死,七里村信奉的斧头女菩萨着实“精通”农事。
“从前也这样吗?”令梨掬了一捧雨水,任水珠顺着指缝淌下, “你们村信奉的菩萨好不智能。”
“不可诋毁菩萨!”老张头眼睛一瞪, 大声反驳道, “菩萨心慈,往年供奉后必给俺们两天两夜的落雨, 祝祷俺们村年年丰收。”
“今年、今年的贡品也按时送过去了。”老张头含糊道, “一定是菩萨太高兴了,给俺们多多的雨, 谢谢菩萨!”
干瘦的老头扑在地上朝庙的方向磕头, 他磕得太有节奏, 令梨没好意思说出真相。
想吃口血肉结果吃到了一嘴藕粉, 斧头女菩萨深感被骗, 如今大概处在暴怒的边缘罢。
“鬼菩萨很有点奸商套路。”令梨退后一步, 在伽野耳边说悄悄话。
“想想看,村中的灾害本只有干旱,村民送一个祭品过去祈雨,雨是来了,却演变为水患。想解决水患,村民只能想办法再拐一个祭品,再去献祭一次,鬼菩萨拿到了双倍的贡品。”
“没有需求也要强行创造需求。供奉如敛财,她和徐宗主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说,说不定是宗主流落在外的嫡亲姐妹,一脉相传的黑心资本家血液。”
鬼菩萨的套路就好比令梨把人暴打一顿,随后向苦主推销她的秘制药草包治百病。
苦主执迷不悟,还在田埂上磕头,哐哐哐很有节奏。
“他余光一直在看我们。”伽野低低气音提醒令梨。
矫健的少年和瘦弱的少女站在一起,他们交谈时旁若无人,又轻又低的声音只在两人间传递,显出别样的亲昵。
令梨低调惯了,身上的道袍朴实无华,伽野随性惯了,从不在法衣上做文章,故两人衣着都相当简单,和大众修士金光闪闪七彩霞光的时尚趋势背道而行。
老张头自打皈依了斧头女菩萨,见过不少路过附近村落被骗进神庙的修士,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睛。
四天前他一眼看出穷游道人的批发道袍上的旧补丁,判断他是个穷鬼。
今天他斩钉截铁地断定,眼前的男女要么是搭伙穷游的散修兄妹,要么是净身出户离家私奔的小情侣。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是菩萨喜欢的贡品!
一定要把两人留下来,老张头擦了擦额头的血痕,发狠地想。
四天四夜的雨不至于淹没村庄,可若明天后天雨还不停,再过几天七里村就改名叫七里海湾了。
只要献祭他们中的一个……老张头舔了舔干枯的嘴,不不不,还是都献上去,菩萨才能感受到七里村的虔诚,今年才是个丰收年。
老张头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他搓了搓手,讨好又恳切地说:“两位神仙难得路过俺们村,可要留下来喝杯水酒?俺媳妇腌肉手艺一绝,炒几个小菜给神仙尝尝鲜。”
“此地风光极好,我正有留宿几日的念头。”令梨满口答应。
她拽了拽伽野的衣角,理所当然道:“你说是吧,哥哥?”
“两位神仙原来是一家的兄妹。”老张头乐呵呵地说,“俺家里也是一双儿女,大郎去城里找活做了,大妞嫁到了隔壁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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