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不平整, 地上碎石沙土避无可避, 细碎的石子划过嫡小姐娇嫩的脚足, 疼得钻心。
令梨不为所动,每一步都扎扎实实踏稳在地,宁可疼痛也不肯摔倒拖慢跑路的速度。
她的长发她的衣衫在跑动中变得凌乱松垮,令梨时不时低头捞起下滑的外裳,胡乱搭回身上,嘴里小声念着槐城的布局图,带着伽野穿梭在复杂的巷子里。
私奔是她提出来的破局点,自该由她领着伽野走完全程。
月色照亮前路,举着火把的追兵驱散后路的黑暗,令梨拽着伽野的袖子跑过一个拐角。
“冒犯了。”
不等令梨回神,伽野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小腿,腾空将她抱起。
令梨下意识搂住少年的脖颈,她看了眼拐角后隐隐的火光,不甘心地说:“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我知道。”伽野抱着人跑脚步也极稳,带刀侍卫的体能显然不是王府千金可以比拟的。
他偏头蹭了蹭令梨打湿的额发:“不用太勉强自己,若我们是真身进来,怎会被一群王府追兵撵得四处窜逃?”
身体素质受限于执念原身,令梨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带千金之躯极限跑酷。她对自己向来狠心,这具躯体的潜能几乎被她不计后果地榨干。
拖着孱弱的躯体强行跑路不是个好主意,令梨缩在伽野怀里得到了休息的空余,方才强迫身躯的后果一下子爆发了。
“咳咳!”她捂着嘴小声咳嗽,紧闭的眼皮不住地颤抖,抓在衣服上的手臂不自然地痉挛。
令梨从会走路起开始练剑,她从未想过一具不锻炼的身体能残败到如此地步——假如她早生千年,生在和执念原身一个时代,她一定强迫南疆推行早晚跑操制度,把深闺小姐统统捞出来晨练。
细碎的咳嗽间,宽大的手掌拍了拍令梨的后背,抚在脊椎上一点点帮她顺气。
脊柱骨不是这具身体的敏感点,但令梨还是下意识抓住了伽野的手腕。
肌肉运动到极限的痉挛还未结束,她抓住伽野的手指发颤,指甲扣在他脉搏上。
“想抓就抓吧。”伽野笑了笑,“正好放过你的衣裳。”
令梨眼前发黑,索性闭着眼调理呼吸,看不见她现在的模样。
伽野夜间视力极佳,金色的兽瞳清晰明亮,看向怀里呼吸起伏的少女。
她硬撑着跑了很长一段路,外裳几乎要掉在地上,衣裳被颠了又抓,皱巴巴揉成一团,雪白的里衣贴在匀称的身躯上。
衣裳还算好的,锦鞋早早被蹬到不知哪里去了,暴露在月光下的双足惨兮兮的。
白皙如凝脂,碎石划过的血痕仿佛羊脂玉上浅浅的红瑕,既令人惋惜白玉微瑕,又沉溺于破碎的美感,生出暴虐的欲念。
令梨因琐碎的咳嗽蜷起身子,又难受地仰起头呼吸,修长的脖颈宛如濒死的天鹅,隐约能看见浅青色的血管。
黑发金眸的少年舔了舔犬牙,目光流连在一看就很好咬的软肉上。
察觉到良久的凝视,令梨掀开眼皮,隔着朦胧的水雾看向伽野。
“甩开追兵了吗?”她哑着嗓子问,困乏地捏了捏眼角。
“前面有个遮蔽物,我们去那儿歇一会儿。”伽野看到那双隔着水雾依然明亮的黑眸,低下头又蹭了蹭令梨的鬓角,喉咙里冒出轻微的呼噜声。
即使蜕变为龙族,他身上依然遗留了大猫的习性,很难改正。
伽野提到的遮蔽物是几块搭在一起的碎石,他们一路跑到了石场附近,几块堆在一起的巨石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勉强容人的空隙。
空隙是真的小,伽野坐下后就没了空余,令梨只能坐在他腿上,缩在他怀里。
“趁现在处理一下伤口。”伽野不用借着月光也能视物,他的指腹轻碰令梨脚底被碎石划过的伤口,她小声嘶了一下。
“真是新奇的体验。”令梨咂舌,“化神道君的身体针山也过得,竟栽在了几颗石烁上头。”
“成王府嫡小姐也没想过自己竟有和野男人私奔,跑断腿的时候。”伽野一边说话一边捧着令梨的双足仔细看了看,“条件简陋,先清理掉沙石,再简单包扎一下。”
令梨瞧了眼微微颤抖的手指,她握了握拳,软趴趴没有力道。
“你来吧。”令梨牵起外裳的衣角,“用这个。”
王府小姐的衣料比带刀侍卫柔软很多,用来做绷带正好。
撕拉两下,伽野干脆利落地撕下令梨外裳的布条,一道道缠绕在伤口上。
为了方便他包扎,令梨换了个姿势,脚尖踩在伽野的膝盖上。
少年一手握住她的脚踝,慢慢给布条打结,偶尔抬眼看一看令梨。
令梨的眼眸映着火光,成王府的家丁举着火把如洪流般穿梭在槐城里,从她的视野中看去,举目皆敌。
“这就是失去成王府嫡女身份的下场吗?”令梨托腮望向吵闹的街市,“留在府内魑魅魍魉,离家私奔举世皆敌,自由的代价太过沉重,与鬼祟周旋反而是更保命的做法。”
伽野知道令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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