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沾了沾唇瓣,濡湿指腹,慢吞吞伸向窗户纸。
只差一点,窗户纸就要被令梨捅破。
天色骤然大亮!
窗户突然被人从外头打开,明媚的眼光和新鲜的空气涌入屋内,开窗的侍女惊呼一声:“小姐?您已经醒了?”
令·早睡早起通宵爱好者·梨:“是啊,我一向起得早。”
“昨晚是你在我门口守夜吗?”令梨放下差点捅进侍女眼球的手指,问道。
“是婢子。”开窗侍女理所当然道,“我是南楼的侍女,自该为嫡小姐守夜。”
令梨点了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她想捅破窗户纸看一看屋外的“守夜侍女”是什么,偏偏下一瞬间直接天亮,时间飞跃。
“婢子去为小姐准备洗漱的用具。”侍女小荷福了福身,恭敬离开。
小荷让开了窗户的视野,令梨眺望院内。
南楼小院草木萧瑟,只种了两棵树,一颗是槐树,一颗还是槐树。
“越是富贵之家越讲究风水。”令梨轻轻地说,“槐树又称鬼树,种在未出阁的千金院子里,多少有些不合适罢。”
偌大的院子,除了小荷之外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成王府嫡女待遇就这?
令梨是连桥洞都住得坦坦荡荡的打工人,当然不会嫌弃环境,她扫了眼寒酸的闺房、不合身的衣服和风水极差的院落。
要么成王府家道中落,要么这位嫡小姐除了出身,一无所有。
令梨由小荷服侍着洗脸漱口,慢吞吞跟着她去吃早饭,果不其然发现是第二种情况。
“妹妹起得可真早。”一位捂嘴轻笑的女子坐在左边下首第一位,姿态曼丽地和令梨打招呼。
她的衣服首饰起码比令梨贵了三位数不止,穿金戴银,珠玉飞霞。
“南楼小院离小花厅是远了些。”女子惺惺作态地提议,“不如妹妹搬到我的北楼小院去,咱们是成王府嫡系姐妹,姐姐的就是妹妹的。”
听到她的话,令梨陡然振奋。
狼人开局自爆,这局能玩。
【规则一:阁下是成王府嫡女,只有阁下具备嫡女身份,除阁下外一切自称成王府嫡女的存在都不值得信任。】
这人想用她的北楼小院换令梨的南楼小院,更是自爆中的自爆——什么人会喜欢种了两棵鬼树的风水不吉不利之地?只有比令梨更阴间的阴间人!
世上竟还有比令梨更向往阴间生活的人?难道她也社会性死亡太多次,不愿继续在阳间生活下去了吗?令梨好生亲切。
“不了。”她温和道,“仔细想想,你不可能比我更社会性死亡,靠近地府的阴间房还是留给我住吧。”
一边说话,令梨一边坐到最上首的位置,等待开饭。
姐姐脸色一僵,呵呵笑道:“妹妹,你坐的是父亲的位置。”
“不可能。”令梨一口否决,“你坐在左边下首第一位,比你地位高的只有这个位置,必定是我的座位。”
这是令梨依照凡人嫡庶尊卑的规律推理得出的结论,谁也别想质疑侦探小梨的推理能力!
姐姐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强撑着风度站起来,坐到左边下首第二个位置上:“是姐姐记错了,不小心坐了妹妹的位置,妹妹不会怪我吧?”
“怎会?”令梨好脾气地说,她从善如流换好位置,“座椅冰冰凉凉的,姐姐愿以身替我暖椅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多么伟大的姐妹情谊,让令梨回想起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对着兄长大人喊姐姐,被令桃冷笑没收零嘴的温馨回忆。
姐姐目光阴晴不定地盯着令梨和她的座次,眼珠一动不动。
令梨一心一意等早餐,丝毫不介意被人盯着看。
她悠闲的态度落在姐姐眼中更是可憎。
元夫人去世已久,嫡小姐除了嫡出身份外一无所有,她住在偏僻的南楼小院,身上的衣服和婢女差不了多少。
偏偏就是个身份,像一座山压在庶姐头顶,座次上永远高她一头。
若是她今日不争,老老实实坐在下首第二位,该多好……
怨毒的黑泥从姐姐的眼睛中流出来,令梨笑了笑,自顾自接过仆从送来的白粥。
吃个早饭的功夫,不值得信任的姐姐已经挖了两个坑给她。
“第一次是座次,第二次是住所。”令梨舀起白粥吹了吹,送入口中,“无论是下首第一位的座次,还是南楼小院,对应的都是成王府嫡女身份。”
“一旦我让了一步,座次颠倒、院落倒转,意味着嫡庶逆位,违背了第一条规则。”
令梨配着咸菜吃粥也吃得美滋滋,她吃得太香,姐姐喝着燕窝都喝不出滋味了。
姐妹俩吃饭吃了一半,成王姗姗来迟,当着令梨的面对姐姐嘘寒问暖,端的是父慈女孝。
执念原身在这儿肯定不自在极了,令梨却听得津津有味:这世上父女关系再扭曲,又怎么比得过她的经历?
吃饱喝足,不被允许进入小花厅伺候的侍女对走出来的令梨行了一礼:“小姐,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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