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救人不难。
问题是,建议令梨前往南疆仙府的人,正是无心剑尊。
令梨听从了沈无的建议,千里迢迢赶赴南疆,谁曾想竟恰好撞见薄念慈,直接沦为对方的阶下囚。
师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觉得自己被骗了,还是觉得宗门不可信?
宿回云眼眸低垂,无数念头自他脑海掠过,他看向自由自在穿梭在云层间的少女,令梨的模样很放松。
对她而言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都好。
无心剑尊前期坑人了一点儿,但最后通缉令的事情真的解决了,她还顺带结婴成功,在魔域也受到了不错的招待,五福临门的好事,令梨喜滋滋。
“我其实猜到妙青仙子之事有异。”宿回云突然说。
“也猜到师妹不想让我插手。”他说,“你不愿之事,我自然不做。”
令梨:“师兄……”
“但我没猜到此事与薄念慈有关。”宿回云平静道,“他与你结仇颇深,不惜发布通缉令要师妹性命,魔修生性残忍暴虐,与我等并非同道中人。”
“师妹与妖族少主亦是友人,我可有阻止你们来往?”白衣剑修反问道,“人族与妖族即使互为异类,亦互相友好,结为挚友属是佳话。”
“薄念慈曾一心想要师妹的命。”宿回云看着令梨的眼睛,深深地问,“师妹为何信他?”
信到被那人拐回了家,险些走不了了。
令梨不自觉摸了摸她的喉咙。
被薄念慈掐得几欲窒息的难受感觉,她至今仍会想起。
好疼,眼中满是血色,似与灵魂即将远离人世。
但令梨可以承受。
因为这远不是她受过苦难的极限。
天蝎老人的手指陷入令梨后颈皮肤时,炙热的扭曲的痛苦仿佛从回忆中被深挖出来。
朦朦胧胧的视野中,女婴睁不开孱弱的眼皮,只感觉身体里最重要的一根骨头被活活抽出。
‘这份因果无论如何都要了结,我必须补全我的骨骼。’
‘但若问我是否怨恨,我是不恨的。’
“念慈的确曾数次伤我。”令梨道,“可师兄不知,他欠我的因果已经归还,林林总总算下来,反倒是他受伤更重。”
“能化敌为友,就不必纠结旧怨。”令梨坦然地说,“我心里只有一个必须杀死的对象,只有一个绝不相信、绝不妥协的人。”
鬼谷子的卦象又一次浮现在令梨脑海。
抽走她天生剑骨的那个人,与宿回云有关。
比起抽骨之仇,魔域通缉令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令梨偶尔还挺怀念她身价过亿的时候,万一她穷得过不了日子,把自己提现不失为破局之法。
“我知道师兄担心我。”令梨御剑和宿回云并肩,勾着宿回云的袖子晃了晃,“敢请师兄知晓,是我交付信任,也由我承受代价。”
她愿意和曾经想要她性命的薄念慈化敌为友,也愿意承担万一他出尔反尔的代价。
她愿意叫宿回云一声师兄,也愿意承担万一他与抽骨之人关系深厚密不可分的代价。
“人活着就是需要一些刺激,一些赌局。”令梨弯了弯唇角,心情很好地望向逐渐出现在眼前的凌云剑宗群山众峰。
曾经魔域是令梨的禁区,宗门是她的避风港。
如今,两极反转。
薄念慈以为令梨乖乖跟宿回云回宗是因为听师兄的话,他不知道令梨当初从秘境跑路跑得有多积极。
宿回云以为令梨乖乖和他回宗是因为正道之人不喜魔域,他不知道通缉令被撤后令梨在魔域如鱼得水。
“我可没有说谎,把学籍从内门弟子改成长老确实是我回宗的目的之一。”令梨飞向宗主峰的方向。
“但更重要的目的,是确定来参加我结婴大典的宾客名单呀。”令梨的声音被风吹散,听不清晰。
灰色的记忆里,抱着婴儿的男人将她弃于院墙下。令桃跨过院门,瞧见差点被野狗叼食的女婴。
十里桃源隐秘在不起眼的小镇之中,弃婴之人随手抛之,不知身侧是一位妖君的庭院。
“若是故地重游。”令梨喃喃自语,“或许会露出些许破绽。”
当他知道被他抽去天生剑骨的孩子没有死,当他受邀参加她的结婴大典,他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前往祝贺?
“师兄。”令梨轻快地说,“我一路想了又想,只办个用来庆贺的大典未免无趣。我辈剑修许久不曾有切磋磨练的机会,不如由师兄牵头,我来作东,比较一番如何?”
“但凡师兄熟识的剑修,皆可邀请。”她笑吟吟道,“不拘修为和辈分,我相信师兄的眼光。”
作者有话说:
小梨:请给我海选名单
修仙第一百三十一天
◎我可爱的妹妹◎
“姓名?”
“令梨。”
“所办事项?”
“修改学籍和申请离宗。”
“理由?”
“我结婴了, 想回家乡操办结婴大典。”令梨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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