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山岳联想到换丹的对象,恍然大悟:薄辛听信了密信之言,秘密谋杀了一位本家金丹真人,夺走了对方的金丹!他此刻犹豫是怕薄山岳不肯上船,反而把他出卖给本家!
至于薄辛谋害本家人后,本家祠堂中的命牌为何没能发出预警,薄山岳并不好奇——他自己便有一门秘法,专门针对命牌造假。
“辛老兄。”薄山岳发毒誓,信誓旦旦道:“我薄山岳对天发誓,如若将今日之事泄露半个字给本家人,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薄辛咬一咬牙:“我信山岳兄,事情是这样,我那天回屋突然发现桌子上被人放了一封密信……”
“我无法忍受道途被断的恨意,终于下定决心绑架了一位金丹真人——我的人脉没有山岳兄,用了些不光彩的鬼祟手段——找上神医。”薄辛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谁曾想神医竟是熟人——薄幼鱼大夫。”
“竟然是他?”薄山岳忍不住道,“他不是专精妇产科吗?”
“这你就不懂了。”薄辛教育道,“剖丹正如剖腹取子,薄幼鱼大夫恰恰专业对口!”
薄山岳悟了,悟得不能再悟。
“薄幼鱼大夫也是旁支人,他医术精湛,多年来对本家的不满越积越深,于是……”薄辛留了白,给薄山岳一个懂的人都懂的眼神。
薄山岳:懂!我懂!我全明白了!
薄幼鱼妇产科圣手的名声,薄山岳久仰大名,他们山寨里不少孩子由薄幼鱼接生再送入山寨统一培养。
“薄幼鱼大夫的医术可以信任。”薄山岳自言自语,“我们同为旁支,有几分香火情,他独木难支,自然渴求越多越好的助力。”
如果说之前薄山岳对换丹一事只有三分在意,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薄辛腹中圆滚滚金灿灿的金丹,羡慕得眼角通红。
大家同为旁支,你可以,他凭什么不可以?
换丹一事天方夜谭,薄山岳怕死,不肯轻易将自己送上手术台,可薄辛活下来了!
“他能挺过的手术,我难道不能吗?”薄山岳扪心自问,“修仙之人必置生死于度外,破而后立,置死地而后生!若是冒险的胆量都无,我还成什么仙,不如回家种地!”
薄山岳深吸一口气,缓缓定下决心,如磐石般坚不可移的决心。
“辛老哥。”他长长作揖,“受我一礼,感恩老哥以身示范,为我破除迷障。”
“山岳兄客气了。”薄辛连忙扶起他,“我等分家本就势弱,自该团结一心互帮互助。”
“薄幼鱼大夫的医术由我亲身验证,山岳兄大可安心。至于换丹的对象,山岳兄恐怕只能自食其力,或请信任亲近之人帮助,万要小心,莫被本家发觉。”他叮嘱道。
薄山岳更加感动,他自袖中掏出一只鼓鼓的乾坤袋塞入薄辛手里:“一点心意,万莫推辞!待我逆天改命,再与辛老哥叙旧。”
薄辛,或者说令梨,自然而然收下乾坤袋里的贿赂,从容道:“那便等山岳兄的好消息了。”
薄山岳告辞离去,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被毒死让他信心大增。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才是第一个登上医修令梨手术台的小白鼠。
“绑架一位本家金丹真人,我一人可不行,还要寻些旧友求他们出手。”薄山岳回屋后反复推敲计划。
他趁夜色偷偷去了一趟薄幼鱼大夫的问诊室,正巧碰见薄辛来复诊,薄辛和薄幼年一人坐桌前一人坐桌后,医患交流十分和谐,术后疗养简单轻松。
薄山岳在边上旁敲侧击询问换丹手术的事情,只见神医薄幼鱼神情淡漠,言谈间毫无畏惧人命泯灭于他之手的惶恐,果真是绝世神医。
他不知道,薄幼鱼之所以十分平静,并不是因为他医术高超,而是易容成薄幼鱼的薄念慈压根不在乎人命。
薄山岳被错误的判断蒙蔽了双眼,几天后,他带着一位昏迷的本家金丹真人敲响了薄幼鱼的诊所暗门。
门后,擦着剑的令梨挑了挑眉,吃下一枚易容丹。
“快进来,我早早准备着呢。”一手持剑藏在身后,一手拉开房门的神医微笑道。
烛火笼罩她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墙面上,屋内照不到光的地方仿佛一张血盆大嘴,将门外站着的薄山岳吞入腹中。
作者有话说:
小梨,冷酷迷人的反派角色
修仙第一百一十六天
◎学医救不了修仙人◎
薄山岳平躺在手术台上。
薄幼鱼专精妇产科, 他的病人一般是孕妇,故大夫非常有人道主义关怀精神,手术床整洁柔软又舒适, 散发安神的熏香味。
他嗅着安神的香味,心里却很不安神。
原因无他, 他盯着神医手中的长剑, 内心的质疑几乎冲破大脑。
“大夫。”薄山岳犹豫道, “您真的要拿……来给我开刀吗?”
他咽下“杀人的剑”四个字, 怕薄幼鱼经不起刺激。
这位专精妇产科的神医不知为何让他感觉不到慈祥, 只感觉恐怖。
仿佛对方不是悬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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