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貌而无内涵。名字是伴随人一生的重要之物, 怎能如此草率?”薄辛道, “你说是不是?”
踢薄七脚跟的影子停了一瞬, 突兀地安静下来,沉默死寂中酝酿着可怖的杀意。
薄七仿佛能听见女孩子冷得掉冰渣的呼吸,伴随小动物一样的磨牙声。
“不, 我觉得很可爱。”少年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脚跟,“可惜有人太小气,不肯和我共用。”
后半句他说的太小声, 薄辛只当薄七自言自语, 影子不满地又给了他一下。
“名字的事这就定下来了。”薄辛犹如看亲生子侄般看着薄念慈, 温和道,“我会将你的名字录入族谱, 从今天起, 你就是真正的薄家人。”
薄念慈的新住所位于下层区孩子们不被允许进入的山寨内围。
坚固的石墙取代了茅草,屋子宽敞整洁, 开了两扇明亮的窗户。
领薄念慈进屋的族兄比他年长五六岁, 一路上惜字如金, 以沉默的态度掩饰他的敌意。
薄念慈浑不在意, 他妥帖地握着猩红的花束, 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贴在地上懒洋洋随他游走的影子。
关门落锁, 轻巧的身影跃出影子,令梨伸了个懒腰,环顾打量薄念慈的新屋子。
“你把我脚跟踢麻了。”少年说,“现在还疼。”
“质问别人之前可否先反省你自己?”令梨咽下脱口而出的活该二字,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她差点被薄七吓死了。
令梨好不容易藏进少年薄念慈的影子里,安安分分看他过剧情,她边看还边感叹原来魔尊大人名字与实物不符的取名缘由竟然是这样,她见证了历史。
下一秒,薄七就搞了件大事。
名字是能随便改的吗?改什么不好偷别人名字是被允许的吗?
令梨身为盗窃案的受害者,只恨自己不能当场显露真身和薄念慈大战五百回合。
多好的机会,动机充足又合理,离开幻境后她想打薄念慈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薄念慈真该感谢薄辛,要不是他捧一踩一说令梨名字平凡没有寓意,令梨无法转移的怒火一定全盘泼到薄念慈身上。
你的名字才乏味普通不值一提!竟敢质疑兄长大人的品味,令梨看他就是打得少了!
薄念慈默不作声盯着生闷气的令梨,他没有告诉她,她生气的时候瞳孔格外水亮,面无表情的脸蛋微微鼓起,像只不高兴的肉包子。
“阿梨。”他唤了一声。
黑发少女依言回头,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有名字了。”薄念慈一眨不眨地看向她,“你喜欢我的名字吗?”
身影单薄的少年站在窗边,阳光眷恋地在他眼睫上洒上碎金般的光辉,柔和温暖。
他的眉眼尚未长开,不似往后过于锋利逼人的美貌,瞳孔的红色令人联想绚烂的火烧云,而不是滴落在雪地上的滚烫鲜血。
对他抱有慈悲的幻想,并不出奇。
“念慈,论寓意不适合你。”令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摸薄念慈浅红的眼尾。
“但在我的认知里,没有其它能配上你的名字。”
柔软冰凉的指尖摩挲眼尾,痒得出奇,薄念慈闭了闭眼,眼睫扫过令梨的指腹,她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他不喜薄辛,也不喜欢薄辛以长辈自居强行按在他头上的名字。
“那两个字,你念起来很好听。”他小声说,“好吧,它是我的名字了。”
两人说话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领薄念慈进屋的族兄去而复返,他硬邦邦地塞了一只乾坤袋过来,冷声道:“明日卯时,你随我修炼。”
他似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和薄念慈多说,留下东西后扭头便走,转眼不见人影。
寨主威严和蔼,族兄却冷漠刺人,好不容易在自相残杀中拼命活下来的孩子初到山寨内围,指不定心里起了多大的疙瘩。
薄念慈连眼风都吝啬于分给族兄,寨主和蔼或者伪善,族兄热情或者冷漠,他具不关心。
他解开乾坤袋看了看,摸出一瓶辟谷丹对着令梨晃晃,在她眼中看见十足的抗拒。
“什么口味的辟谷丹?”令梨不抱期望地问,“豆浆味我勉强可以接受。”
薄念慈打开瓶塞闻了闻:“野菜味。”
令梨:“谢谢不必,我可以饿死。”
薄念慈笑了下,漫不经心地收起辟谷丹:“不给你吃这个,说好了我来喂你。”
“提醒我了。”他突然道,“你今天还没吃东西。”
少年自顾自挽起手臂,横到令梨面前:“咬吧,用力一点。”
“你可不要告诉我,如今还是兔子胃。”薄念慈低语,“饿着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必克制。”
令梨脑袋都大了。
她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薄念慈已经充分理解她是人不是兔子精还魂的事实,愿意改回正常的食谱。
薄念慈显然不这么想,他的小臂又往前递了递,隐隐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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