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十几次,想不熟练都不行。
薄念慈也很顺手地抚了抚令梨凌乱的黑发,她不是个安分的姑娘,总好奇毒门里层出不穷的古怪毒物,勾着头去看,蹭得发丝慌乱。
“飞升前辈将所有的馈赠都藏匿在核心中。”令梨解释道,“尊者需要的解药最可能在此处。”
这是最后一关。
令梨单手拔剑,嘴唇贴在冰凉的剑锋上,安静闭眼。
柔软的殷红唇瓣贴着血腥味极重的凶器,叫人担心下一秒沁出的点滴血珠,是否染得红唇更艳。
她亲吻剑锋的动作轻柔而怜爱,是不会对人显露的亲密情绪。
令梨的眼睫颤了颤,仿佛从迷梦中睁开睡眼。
“门后的考验有些难以言喻……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令梨疑惑道,收剑入鞘。
“没什么。”薄念慈挑开话题,“你继续说。”
“门后的考验难以言喻,但不是飞升前辈的错,是我们的错。”令梨支支吾吾地说,“前辈只做了迎接一位有缘人的准备。”
他飞升数百年,哪知道驯服剑魂的后辈竟被人捏着命脉强行挟持,单人行改成了双人行呢。
“门后藏着一方幻境,名为唤忆。”
剑魂留下的信息寥寥无几,令梨只知道,唤忆既是前辈留下的最后考验,也是他留下的一桩机缘。
“前尘往事纷纷扰扰,多少人困于年少时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法脱身。”飘渺的仙音回荡在剑魂的记忆里。
“收服吾仙府的小辈,唤忆是你的不幸亦是你的幸运。你可曾有至交好友意外惨死,你却来不及救援,悔恨至今?你可曾认贼作父,亲信他人,以至道心破碎落魄潦倒?”
“错失的机遇、回不来的人、不该沾染的悔恨、渴望斩断的心魔……唤忆倒流光阴,你将看到曾经的因果。”
“斩断它们,或被它们斩断。”
渺渺仙音消散不再,令梨仔细品味飞升前辈留下的金口玉言,陷入深深的沉思。
“凡人皆有悔意,我不例外。”令梨说,“若说我人生中最值得后悔的事情……”
只有一件。
“我不该公然违反未满金丹修士保护法,只为了伽野给的红包替他代打,还不幸匹配到了你并杀了你足足五次!”
令梨满怀悔恨地说:“假如时间可以倒流,我不该怕你顺着网线爬过来复仇而强行下线,更不该接受你的好友申请!我好后悔啊!”
痛,太痛了,令梨冤种的一生由此开头。
女孩子悔恨不已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她像颗蘑菇蹲在地上,恨不得捂住脸一辈子不再抬头。
薄念慈:“……”
薄念慈:“你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是认识了我?”
安宁平和的语气,藏不住沸腾的杀意。
令梨警铃大作,连连摇头,说出虚伪之言:“怎么会呢!尊者面慈心善,我一见如故。我是后悔我们没能在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彼此,实属遗憾。”
薄念慈似笑非笑地盯了令梨许久,盯到她眼睛乱眨,才缓声道:“好,你最好记住你亲口说的话。”
不祥的预感险些击倒了令梨,全凭她顽强的心灵挺下来。
“除此之外呢,你还有什么后悔的事?”薄念慈问,“说来听听。”
“没有了。”令梨很小声地说,“不因我意志而改变的事,我纵使遗憾,也并不后悔。”
“经由我本心决定去做的事情,无论结果好坏,再来一次,我依然尊重我当时的选择。”
后悔,某种意义上是否定过去某一时刻自己的作为,令梨从不否定自身。
唤忆既不是令梨的考验也不是她的机缘,除非它能追溯到令梨出生时的记忆,让幼小的女婴睁开孱弱的眼皮,看清抽去她天生剑骨的生父的脸。
可惜令梨并非生而知之者,她的记忆自十里桃源开始,满载桃花浓郁的芳香。
闯过唤忆的幻境对令梨毫无难度,她怀疑飞升前辈留下的强大幻境压根不肯具现她五杀魔尊的那一晚,丢人。
令梨侧身看向薄念慈。
男人的目光凝视在紧闭的门扉上,看不出情绪。
“像你一样坦然说自己从不后悔的人,在修真界十个指头都数不出来。”薄念慈声音很轻。
令梨的回忆清澈如流水,阳光下闪烁炫彩明亮的色泽。
薄念慈的回忆宛如一条血迹斑斑的河流,污浊沉沙,折戟横插在磨损的礁石上,黑云围城。
“我一个人,或许走不出唤忆的幻境。”
低低的声音传入令梨耳中,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并非我不愿帮你。”她字斟句酌,“但,这是你一个人的幻境呀。”
无论令梨的自救计划怎样开展,至少离开仙府前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令梨不会看着同船之人活活淹死。
如果薄念慈愿意认下几个人情,良心发现放令梨走就更好了——但令梨琢磨了半天,一路上似乎她受人家帮助更多。
“它可以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幻境。”薄念慈捉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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