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同龄鱼更强大,心中便生起一些不该有的疑问。”
“为什么我的身体这般疼痛、为什么我生活的地方这般恶劣、为什么至高无上的那人不曾流露痛苦、为什么昨日认识的兄长姐妹今日再无踪影?”
“很多很多问题。”薄念慈说,“最困惑的,是明明那人至高无上,为何他如此弱小?”
“弱小的东西,又凭什么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要怪只能怪他养虎为患。”薄念慈自言自语,“绵羊妄想驯服豺狼,就该知道有被咬断喉管的一天。”
“说是绵羊,身上长得都是些黑心棉花,死到临头嚷嚷了许多不中听的话。从白养你这只畜生、不得好死的白眼狼,到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杀了我又怎样?你马上就要死了,比其他人死的都早,中毒的滋味好受吗——实在聒噪,不耐烦听完。”
“我不喜欢剑毒鱼这个种群。”薄念慈瞥了眼雪白幼鱼,鱼鳞表面忽然冒出一层苍蓝色的火焰,滋滋肉香钻入令梨鼻腔。
苍蓝火焰三下五除二烤熟了剑毒王鱼,烤得一丝水分都无,令梨啊呜一口咬下去,果不其然又寡淡又干柴,未如嚼蜡。
“这可是道灭族的大菜。”令梨换了个角度想,吃得津津有味。
火焰锁住了鱼肉中的灵气,令梨明显感受到脊椎骨中琼玉梨枝的欢喜,痛痛快快吸了个饱。
“之后呢?”令梨舔舔唇,“中毒的孩子找到了解药,帮助其他孩子解了毒,大家各奔东西前程似锦?”
“好想法,和你如出一辙的乐观。”薄念慈嗤笑,“忘了我说过的话?王鱼喜欢年幼而低智的后代,因为他们只会顺着血脉的指引,葬送毫无意义的一生。”
“真的毫无意义。”薄念慈暗红的眼眸蒙上深色的纱,“我勉强想给他们写个墓志铭,都不能在他们苍白的生命里找到半点可写的东西。”
“要都像你就好了。”他突然说,“连埋在哪里、清明节想要什么祭品都提前考虑到了,不用我操心。”
“我毕竟是三过鬼门关而不入的靠谱人。”令梨遗憾道,“不是谁都能学到我为人处世的精华。”
她抬手勾住薄念慈的脖颈,压着他对视,声音低低的:“嘘,你悄悄告诉我,中毒的孩子干了这么大件事,他在通缉令上的赏金是多少?有没有我高?”
‘你关注的重点只有这个?’薄念慈眼里流露些许无语,略微黯淡的红眸恢复了宝石般的光泽,如醇厚的酒酿。
“很少一笔钱。”薄念慈最终还是回答了令梨的问题,带着微妙的输了的不爽,“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快死了。”
令梨为他打抱不平:“祸害遗千年,怎能如此武断?好没有眼光的一群人。”
看似说了薄念慈好话,细想又像在骂他,不愧是敌友难分的侦探小梨。
“祸害遗千年,然后被你碰上了。”薄念慈故意问道,“还是死了更省事,是不是?”
这是一道送命题,令梨扶稳了脖子,以确保薄念慈不能把她脑袋晃动的任一频率曲解成点头。
令梨:谨慎jpg
薄念慈很轻微地咂了下舌,实不相瞒他确实有曲解令梨的念头:很简单,人在他怀里,上下颠一颠,怎么不是点头呢?
令梨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薄念慈是对的,她对生机敏锐的嗅觉一如既往精确。
剑毒王鱼的故事令梨听明白了,连带薄念慈不为人知的过往一起。
“这段经历肯定是非常隐秘的故事。”令梨摸摸下巴,“他为什么告诉我?”
自修真界第一八卦周刊横空出世以来,修真论坛匿名板块风起云涌,哪位声名赫赫的人物没被人们私下八卦过?
令梨可是知道的,天机门有不少长老秘密拿过修真界第一八卦周刊的稿费,个中交易险恶得不能细想。
正道第一宗凌云剑宗的宗主,何等不凡的身份,他是个黑心资本家的事实人尽皆知,宗主年年公关,年年被人群嘲。
八卦周刊第一撰稿人敢在评选天下第一美人这事上不知死活,令梨不信他不敢披着马甲写一篇魔尊年少岁月的青春往事。
“他不写,代表他真不知道,这是个秘密。”令梨苦苦思索,“难道是因为中毒的事情不必瞒我,索性前因后果一起交代了?”
薄念慈讲故事讲得轻松,令梨听的时候也很津津有味,尤其是他年少时赏金不如令梨这事,她能笑一年。
听完之后,她渐渐感到不妙。
“什么人最会保守秘密?”令梨自问自答,“是死人吗?是鬼修吗?不,是坟头埋在他院子里的人。”
倘若薄念慈忽然对她知无不言,坦然倾诉,是因为他打定主意要把令梨带去九重宫大卸八块——
令梨背后涌起一股寒意,她若无其事地扯住薄念慈的袖子,用最漠不关心的语气问:“待仙府事毕,尊者有何打算?”
打算?薄念慈想了想,等他寻到那东西的解药,带着令梨搜罗完仙府,两人分赃……
分赃?世间没几样能让薄念慈看上眼的宝物,有也早被人送到九重宫讨好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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