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已经保到了这份上,薄念慈竟然还逼令梨吃下毒草,胁迫她不得离他左右。
面对令梨的质问,薄念慈不置可否,显然没有改主意的意思。
他收好手帕,再一次看向淹没了仙府的湖泽。
令梨看向薄念慈俊美的侧脸,很轻地咬了下舌尖。
过于谨慎的做法,本身透露着信息。
或许薄念慈的确是个天性谨慎、小气又记仇的男人,但比起“天性如此”的解释,令梨更相信他的谨慎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他……非常在意仙府。”令梨在心里慢慢道。
孤身前来南疆,不带一位下属,捉到通缉犯令梨只是意外之喜,薄念慈最初也是最重要的目的一直是南疆仙府。
囚困妙青仙子、因剑魂的存在暂且不杀令梨,都是为了仙府。
仙府里有什么,对他如此重要?
据令梨所知,留下南疆仙府的前辈是罕见的剑毒双修天才。
修真界基础逻辑:仙府、秘境主人擅修什么,留下的遗迹或传承就偏向什么。
就好比符修家里都是朱砂黄符,阵修家里全是阵法秘籍和机关术,剑修家里一贫如洗除了剑气空空如也,穷鬼中的穷鬼。
若是令梨哪天飞升上界留下府邸,后人冲破重重剑气关卡,最后只能看见她用旧不要的旧蒲团——一切能用的东西都在她的随身乾坤袋里,怎么可能留给别人。
令梨此举意为教导后辈: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剑修应当自立自强!
“飞升前辈剑毒双修,他的遗留之物要么是关于剑,要么是关于毒。”
令梨心神一动。
她想起薄念慈曾说的话,他说妙青仙子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堂堂化神前辈被贬低得好似一文不值,随便打晕丢在了不知名的黑屋子里,令梨反而被薄念慈亲自带着,一步也不许离开他。
“他觉得妙青仙子不中用,难道是说她身为医修不中用,救不了人,或是,解不了毒?”
薄念慈坐拥魔域,有无尽财富、无尽权力、无尽力量,他可以因为小小的结怨一夜之间让令梨赏金过亿,也能无视凌云剑宗的面子随意拿捏他们的长老弟子。
天下有什么值得他谨慎上心?值得一个记仇的人暂缓报复心,让令梨多活一会儿又一会儿?
“薄念慈天性凉薄,了无亲族好友,天下皆知。”令梨喃喃自语,“他在乎的人除了他自己,恐怕再无其他。”
“往大胆了猜,他孤身欲入仙府,莫非是因为——身负难解之毒?”
令梨摸了摸吞咽白月魔昙花瓣的喉咙,又按了按毒草入体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若她所料不错,薄念慈中的毒远比白月魔昙恐怖,飞升前辈留下的仙府很可能是解毒唯一的希望。
白月魔昙之毒,化神修士便可以灵气化解。妙青仙子努努力能制出解药,实在不行令梨也可以拜托宗门替她压制毒力,待她修炼到化神期,毒性不攻自破。
“他非喂我吃毒草,难道不是再上一重保险,而是己所不欲必施于人,自己遭遇的惨事一定要仇人也受一遍?”令梨难以置信。
好幼稚一人!
哪怕是低配版中毒也要场景再现,这种没意义的行为可以给他带来什么快乐吗?令梨悄悄抬眼看向薄念慈。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回了个不含意义的笑。
令梨:他好像是挺快乐的。
魔修的心思太邪门了,普通男人的心是海底针,薄念慈的心是海底往下两万里的针。
“好了,事情做完了,我们回蜈城吧。”薄念慈抬手挥袖,泉涌的魔气再一次将令梨裹挟。
裹着魔气上天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令梨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听到男人冷不丁抛来一句:“舍不得回去?那我再摘点花瓣喂喂你。”
令梨:不了,不了。
他喂令梨吃花瓣的样子很像站在笼子前兴致勃勃喂兔子的养兔人,也不管兔兔想不想吃,一个劲喂,喂胖了好捉去煮麻辣兔肉火锅。
令梨虽然很喜欢猫塑别人,但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兔塑自己。
回程路依然是速度和高度的双重折磨,令梨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经此一役她的飙剑技巧定能突飞猛进,上升一个大境界。
一去一回,蜈城早已日落西山,边陲小城更显荒凉阴冷。
尖啸的风声仿佛婴儿啼哭,树影婆娑如干枯的鬼手,风推着粗糙的沙砾在地上摩擦,仿佛无数脚步声汇聚的杂音。
单看外表,蜈城比魔域更像魔窟。
令梨感受着耳边冰冷的呼吸和身遭滔天的魔气,再看蜈城的鬼气森森,她的内心毫无波动。
天下最大的魔头就在她身边,蜈城的装神弄鬼不足以造成丝毫惊吓,令梨只觉得吵闹。
若是令梨自己来蜈城,她早就提前问好城中打尖住店的优惠价格,价格太贵她直接扭头奔向心爱的桥洞。
事到如今,住哪儿、怎么住都不是令梨能决定的事情,她眼观鼻鼻观心,也不问,薄念慈想带她去哪儿就去哪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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