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平静的湖面被打破,水泽涛声浪起,剧烈的水波几乎遮住整个天空!
湖底白月魔昙骤然暴露在空气中,花瓣洋洋洒洒绽开,幽香怨毒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不等花香扩散到湖边,扬起的湖水再一次落下,绽放得最糜烂的一朵白月魔昙花苞与枝桠在风刃中齐声断开,朵大的花苞卷入风中,咻忽间出现在薄念慈掌心。
白月魔昙剧毒却美丽,花瓣皎洁如明月,一朵能有拳头大小,花粉盈盈细闪,梦幻似珠。
它的花香沁人心脾,嗅进鼻中令人口舌生津,仿佛甜滋滋的蜜酿倒入清凉的泉水,入口甘甜不腻,回味悠长芬芳。
化神以上修为的修士能够欣赏它的美,甜美的花香落入修为低下者鼻中,溃烂成一朵朵炸开的血斑。
血肉先是溃烂,中毒的征兆鲜明如花开,淡紫色的毒痕如丝线刺绣在皮肤上,等到人死之后,新的花苞汲取血液精华再度绽开,如生命的轮回。
令梨希望自己转世成一颗梨树,又能开花又能结果,且与兄长大人成了同个种族。
她不是很想转世成一株有毒的花,又不能吃又不能闻,纯纯美丽废物。
趁男人看着白月魔昙出神,令梨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
薄念慈掌中托着白月魔昙,侧头一看,他的人质动如脱兔,已经躲到了他视野范围的极限。
怎么说呢,该夸她有人质的自觉,跑路很有分寸的卡了点,不至于被薄念慈误会。
还是该质问她:区区一朵魔昙,竟然比薄念慈更值得她忌惮?躲得那么远,一副“你死就可以了,不要连累我”的傻样。
“滚过来。”薄念慈单手托着花,冷笑道,“你不会想要我亲自过去的。”
他声音不大,听在令梨耳中字字清晰。
她坚定地摇头:“我不。”
令梨扬声道:“他日我入阴间,阎王问我为何而死,我答被魔尊一掌拍死,阎王赞我死得其所;我答被魔昙花香毒死,阎王大笑——叫你不爱护花花草草,活该去死!”
“我不去,死也不去。”令梨坚定地重复,“一生只有一次的死亡,我决不接受如此屈辱的死因!”
薄念慈被她气笑了。
一介人质,一而再再而三和他讨价还价,关注的重点和常人截然不同,胆大包天数次踩雷,偏偏薄念慈现在还真杀不得她。
甚至仔细想想她的理由,还有一丝丝被说服的动摇。
一袭红绸自男人袖中掠出,不由分说卷住令梨腰肢,强行将她拉回薄念慈身边。
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又立刻屏住呼吸,脸颊鼓成金鱼腮,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男人掌心的昙花。
不就是憋气吗?她可以,你休想逼她中毒!
女孩子如临大敌,白月魔昙迷人的花瓣和沁鼻的幽香丝毫不能打动她,薄念慈一时间都有些迷惑了。
这花生得貌美,连他都浅浅欣赏片刻,她怎么一点儿喜爱都无?
明明先前见到他的时候,眼中的惊艳不是作假,一副被美色所困的模样。
薄念慈略一低头,鼻尖微动。
“难怪。”他道,“你身上是梨花香?确实好闻。”
白月魔昙以香为毒,花香侵略性太强,初闻惊为天人,久了嗅觉发冷。
令梨身上的梨花香截然不同,初闻浅浅淡淡如一缕抓不住的青烟,越嗅存在感越强,暖暖和和的香味,仿佛血管中淌出的温热气息,令人安心。
掌中的白月魔昙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薄念慈笑了一下,是心情很好的笑意。
捆在令梨腰间的红绸稍微放缓了力道,不再勒得她骨头生疼。
令梨狐疑地仰视心情如云雨易变的男人,完全抓不住他情绪转换的缘由。
薄念慈心情一好,令梨不肯自己回来非要他出手去抓的烦躁也不在了,他的态度又变得耐心起来。
“我们要相处三天,蜈城偏僻荒凉,没什么招待客人的好酒好菜。”
薄念慈慢悠悠地撕下一片白月魔昙的花瓣,剧毒之花在他指尖犹如脆弱的装饰品。
“照料不周不是待客之道,我寻思有什么好东西能拿来喂你,想来想去,色香味俱全的好东西,这里不全都是吗?”
一片片花瓣撕下,盛绽之花眨眼间只剩一把花瓣,让生命分崩离析的男人抬起手,指尖暧昧地撑开令梨口唇。
白月魔昙的花瓣抵在令梨嘴边,毒素累累的幽香无法抑制地融入她的呼吸。
“张嘴。”薄念慈缓声道,“吃了它。”
作者有话说:
小梨:算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修仙第八十一天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令梨咬紧牙关, 用力到嘴唇咬出血珠。
男人冰冷的手指强硬撑开她的口唇,他的动作不容置喙,语调却是轻缓的, 形如哄骗。
“张嘴。”薄念慈难得耐心地又说了一次,“或者你想多受点罪。”
受罪就受罪!令梨不甘示弱地直视他。
他以为她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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