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沈无扔下一句,转身离开,“拿上流云,我看看你有什么长进。”
竹林风萧飒飒,剑尖相向的声响传不到月色照耀的远处。
令梨踩在剑上,边看星象边判断方位,做好一路御剑的准备。
中州与魔域相邻,中州修士专属列车上指不定贴着令梨的大幅海报通缉令,罗列着她对魔尊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的邪恶罪状,令梨看得难以呼吸。
别人和偶像同框,她和自己的通缉令同框,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还是安分一点,等和妙青仙子汇合再放开手脚。”令梨摸出手机,看了看泥牛入海了无踪影的好友申请。
没有回复也很正常,妙青仙子连弟子发的红包都没收,怎么可能突然联网回复令梨的好友申请?
“还是先到蜈城再说。”令梨喃喃自语,她正要把手机收起来,一条新消息跳出屏幕。
“咦?”令梨愣住,“好友申请通过了?”
……
南疆蜈城。
朦胧的月光照不亮这座阴森的边陲小城,破损的幡旗在夜风嗬嗬作响,犹如老翁顽疾的喉咙。
一道青影逆着冷白的月光,闪身进入一间红木雕门的屋子。
妙青仙子以神识扫过屋内,黑暗中安安静静,没有第二道呼吸。
化神女修舒出一口气,自怀中摸出一个玉匣。
玉匣内巴掌大小的白色昙花舒展花苞,幽幽的香味蔓延到空中,沁人心脾的冷香中藏着致命的毒素。
“果真是白月魔昙。”妙青仙子低声道,“不枉我耗费数日潜入湖泽采摘。那条种满白月魔昙的小路,道路尽头必然是我宗前辈飞升前留下的仙府。”
通往仙府的道路被水中乱流所阻,妙青仙子试着强行突围,百般找不到破绽。
“应当满足某个条件,湖中水泽会自行下陷开出一条路。”妙青仙子琢磨道,“可惜即使开了路,进入仙府的信物我却是没有的。”
意图收服剑魂的元婴长老倒了三个,个个在她医药堂躺着呢。
想起医药堂,妙青仙子难免想到替她代班的弟子,算起来有十天没联系乖徒了,朋友圈的广告也有十天没有更新,不知道通讯录里的亲友想不想她。
“左右我命牌无碍,宗主应当不会发现我带薪翘班。”妙青仙子的手伸入袖子里想拿出手机看一眼,却先碰到了一封信。
正是这封信,引她来到了蜈城。
蜈城仙府的事情在凌云剑宗长老中不是秘密,但他们只知道飞升前辈留下的仙府在蜈城,没从剑魂口中挖出具体地点与进入方法。
这封从蜈城寄来的信却十分详尽地写了一个地址,信中夹了一片皎白的昙花花瓣。
妙青仙子研制的一味毒丸中恰恰缺了白月魔昙,她仔细掂量一二,赴了这场无声的邀约。
无论寄信人意图为何,那仙府她是打不开的,对方若是寄希望于此,只能叫其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月魔昙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妙青仙子不惧毒素,捧着细细欣赏片刻,小心地装回玉匣。
“不愧是我宗剑毒双修的飞升前辈,培育出的毒草世所罕见。”妙青仙子赞叹。
“看起来,你满意得很?”有人悠悠地问。
悦耳的声音中含着三分明晃晃的讥诮,能想象一张似笑非笑的美人面,上挑的眼尾殷红似血。
动人心魄的声音,却回响在最不合时宜的地点。
妙青仙子悚然一惊,冷意从足尖一点点漫过全身。
什么时候……屋子里多出来一个人?
“本座一开始便在。”闲散地靠坐在血红椅背上的男人像是知道妙青仙子在想什么,好心回答了她。
红衣似枫,蜿蜒的长发铺在猩红的衣纱上,姿态慵懒的男人喉舌间缠着暧昧的音调,偏偏说出口的话总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敢问尊者,找晚辈何事?”妙青仙子没敢看男人的脸,语调谦卑地问。
仅以威压便让她生不起反抗的心思,来人是大乘期尊者!
“事情倒确实有一件。”薄念慈意兴阑珊地说,“本座原本存了几分期待,指望你有点用,但看你对着白月魔昙那没出息的模样,怕是不成了。”
什么意思?妙青仙子不解。
薄念慈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自言自语般说道:“本以为是凌云剑宗留下的仙府,找同门的医修会有办法……现在的小辈一代不如一代,想要解药,本座还是得进到仙府里面去……”
只有剑修能收服剑魂,妙青仙子显然没走上弃医修剑的那条路。
“要你没用。”薄念慈干脆道,“留着也是碍事。”
这就要杀人灭口了?!妙青仙子当机立断放手一搏,自下而上化作一道青色的风,瞬息吹向门口。
嗤笑声不紧不慢坠在她身后,血色的魔气轻飘飘自门缝涌入。
青色的风节节败退,容身之处越来越小,妙青仙子狼狈的身影被迫再次显露。
“本座还能让你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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