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不肯被吞噬,反咬一口,凶悍难驯。”
“剑主杀机。”令梨不解道,“剑灵凶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宗主:“吾可没见过连主人叮嘱都不顾的剑灵。”
那你一定也没见识过会和主人吵架,嘴巴很毒很爱嘲讽的剑灵。
“我完全理解了。”令梨抚摸长剑的剑锋,“只是,宗主既为剑修,为何不问弟子本命剑的剑茗,一口一个‘劣剑’地叫它?”
“我没有很介意,但这孩子容易生气,生气生多了,脾气就变得不好。”
令梨仔细梳理梨花白的剑穗,特别认真地介绍道:“它大名令瓜,小名瓜瓜,因为我很喜欢拿它切西瓜,特意取的名字。”
“瓜瓜西瓜切的很好,但它心眼很小,听见宗主说它坏话,它心情更差。”
说话间,令梨破开了玉匣上的禁制。
一缕无形的剑魂刹那间冲出匣子,狠狠撞在令瓜剑上。
它如一头凶悍的小兽,闻到了同类的气味,叫嚣着要将令瓜撕碎成纸。
宗主说的不错,剑灵是极纯粹的,这缕剑魂满含凶悍之意,气息间不掺杂其他情绪,十分纯粹。
而它要撕碎的同类,情绪尖锐得五彩斑斓。
嫉妒、厌恶、恶意、杀念、愤怒、贪婪,如打翻了的调味品溅起黑色浓稠的水花,浓郁的铁锈味凝聚成黑红色的雾气,一把裹住冲撞而来的剑魂。
什么东西来抢我的地盘,什么玩意在那里口口声声要我的主人抛弃我?
憎恨与贪婪织就的网黏住陷入网中的同类,漆黑的口腔越张越大。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回荡在空中,凶悍的剑魂挣扎着反抗着,却敌不过浓重的怨气,被无形的牙齿一口口啃噬,残暴吞入肚中。
空气中隐约传来饱嗝的琐碎声音,意犹未尽的贪婪游动于剑锋之上。
宗主说的话从一开始就错了,剑灵择剑绝非是择材质,剑魂要挑的是能孕养它灵体的剑。
令瓜剑孕育出了何等鲜活自在的灵体,剑魂一眼看中。
它满怀战栗的兴奋,要将令瓜吞噬下肚、驱逐出剑身,它要鸠占鹊巢,占领这柄饱含主人心血与爱意的本命剑。
令瓜怎么肯让?
令梨手中甚至没有一柄备用的剑,可见她剑灵的排外性和独占欲有多重。
杀了你,撕碎你,吃掉你——仙剑遗留下的剑魂又如何?被嫉妒和贪婪啃噬吧,成为它的一部分,如此一来,你的愿意也变相达成了,不是吗?
乖戾的剑灵满足地附在剑身上,梨花白剑穗轻轻摇晃。
剑灵彼此吞噬只在刹那之间,宗主只看见令梨不由分说地打开了玉匣,像把他的告诫当成耳旁风。
现在小辈非要吃点苦头才晓得听老人言,不知道医药堂床位能不能挪一个给她……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宗主随后听到了无声的惨叫。
没有声音,是一种无形的感觉,从匣中钻出的剑魂如飞蛾扑火般奔向他眼中的劣剑,主动得让人害怕。
剑魂寻求能将它孕育完整的剑身,这点宗主是知道的,就如同鸟雀为自己挑选母巢,渴求天才地宝。
一柄凡铁锻造的劣剑,怎么可能吸引剑魂?
宗主的疑惑刚刚升起,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一个完整的、鲜活的、自主意识极强的剑灵于长剑中睁开猩红的眼眸,翻滚的恶意满怀嫉妒和贪婪。
难以想象,宗主看向令梨又看向她的剑,年轻的女孩子眉眼含笑一副开开心心可可爱爱的模样,本命剑灵却满心暴虐残忍,对同类投以贪婪的注视。
剑魂几乎没能抵抗一瞬,像被狼群分食的生肉,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道印迹浮现在令瓜剑上,是进入南疆仙府唯一的凭证。
宗主看着令瓜剑的眼神愈发复杂。
剑灵诞生不易,凡铁孕育剑灵少之又少,如此凶狠残暴更是特例中的特例。
让人不由得惋惜,若是令梨以更好的材料炼剑,又会催生何等名剑。
“师叔祖那等寡言之人,也在过招后劝她换剑,想来是十分惋惜,难怪之后甚至和她论起道来。”
宗主不由得对宿回云使了个眼神:既然爱护你的师妹,何不多加劝说?与剑尊意见相驳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趁年轻还能掰回来,等到日后卡瓶颈卡得想死,她就会后悔了。
宿回云没有回应,他敛目看向温柔抚摸剑柄的令梨,在心里轻轻摇头。
视剑如命的人,听见人一而再再而三劝她弃旧换新,不生气不计较是她心性绝佳,得寸进尺倚老卖老的又是谁呢?
固执如师尊都暂且尊重了另一位剑修的坚持,宗主却不懂给予同样的敬意。
“要师妹寻更好的材料炼剑,是要她再长一根脊椎吗?”宿回云想。
她甚至还没找到抽她剑骨的人,千里迢迢赶赴金鳞城和天机门,得到的却是早有预料的冰冷答案。
只盼南疆仙府之行,能让师妹顺遂如意。
吃饱了的剑灵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栖息在剑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