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是不是很讨厌少主啊?令梨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少主似乎也极为不喜师兄,应该是他们气场不合的问题。
“我明白了。”令梨小鸡啄米式点头,“少主有少主要做的事,虽然我被通缉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但我已经决定自己想办法了。”
她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就像入宗教育长老说得那样,我要独自一人,把路走宽!”
“不必如此。”宿回云温声道,“仙途艰难,同门互助乃人之常情,宗门会帮师妹。”
“我是你师兄。”他说,“我理应助你。”
按这个逻辑,伽野是令梨的友人,也有帮助她的理由,可师兄却说他不行。
人际交往学真复杂,令梨沉思,她有必要再选修一门外交课程给自己补补脑子了。
“道侣”,令梨念着这个词,想着她曾见证过的无数场婚礼,和无数执手相约白头的恋人。
在她所走的路途上,也会存在这样一个人么?
“真难想象。”令梨甩了甩脑袋,不再为难自己。
“师兄,我们还是快些去天机门吧。”她打了个响指,令瓜剑自动出鞘悬停在令梨脚边,“万一一拖再拖,鬼算子前辈撒手人寰,我将再度拿下天机门门派罪人的名号。”
令梨已经是凌云剑宗的宗门罪人了,再加一个天机门,她是要把正道宗门挨个祸害一遍吗?
令梨不讨厌集邮,但她从没想过用如此罪大恶极的方式集邮。
女孩子轻巧地跃到剑上,她先前小心翼翼捧了桃枝那么久,现在终于不用装了——非要以灵气托举,不能收进乾坤袋?哪来的娇气桃枝,一点儿不懂事。
“进去吧你。”令梨撑开绣着圆滚滚西瓜刺绣的乾坤袋,把桃枝丢进去,“放心,我的乾坤袋不会辱没了你。”
这可是装过师兄剑穗和至宝龙鳞的乾坤袋,没有什么是它不敢装的。
令梨赶着去天机门有三个原因。
一是传说中的鬼算子前辈经过门下弟子口口相传,仿佛每天都在猝死边缘大鹏展翅,进气少出气多,令梨很怕自己走慢一步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二是风云会魁首之位易主的消息已然传出了金鳞城,无数天机门弟子翘首以盼,如同久旱盼甘霖似的扫塌相迎,盼令梨如同盼星星盼月亮,她几乎能在虚空中听见无数碎碎念阴魂不散:来啊大爷,官人我们想死你了——多听一句,令梨折寿十年。
三是……
“师兄。”令梨单手拎起一只仙鹤,“宗主来信好快,他写了些什么废话?”
网络如此发达的修真年代,唯有凌云剑宗宗主坚持修仙需要仪式感,不发短信不发视频,一定要飞鹤传书。
宗门养的仙鹤至今没被食堂阿姨痛下杀手,全是宗主滥用私权据理力争的结果。
宿回云拆开信,两秒读完,思索该怎么回答令梨。
师妹问宗主写了些什么废话,这信上全是废话,总不能完完整整给她配音念一遍。
宿回云直接把“严令首席弟子亲启、不可外传”的密信递给了令梨。
“可以看。”他言简意赅地说,“宗主每封信都会写上这句话,但若他要我回信,都是轩晓代写。”
令梨:懂了,大家约定俗成的默契敷衍。
她头一次在非假期通知书里读到宗主亲笔所书的文字,令梨怀着敬佩的心仔细阅读。
密信开门见山,宗主写道:
吾远在宗门,与金鳞城内外网络不通,故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比赛结果。但汝安心,吾内心一直记挂汝之赛事,定让汝回程路上收到宗门的关怀。
错失魁首之位一事,吾深感痛心,但汝竟一举寻得结婴契机,我宗再添一位元婴修士,吾心甚慰!
虽然吾十分欢喜,奈何宗门招生办的人轰开吾的洞府,对吾怒吼:“没有四连冠,明天招生生源怎么办!给我方案!”
其声震耳欲聋,吾心疾发作,险些见到了无量天尊。招生办执事气势汹汹,吾身为宗主亦难以招架。
故,汝——吾心中最重要最优秀的首席弟子,理应为宗门分忧、为吾分忧。吾不为难汝,吾对汝只有一个要求:斩获风云会魁首之位的那位小友,剑耍得忒好,一看就有凌云剑宗弟子的面相!
吾观汝也对小友十分欣赏,汝可知其师承为何,有没有兴趣拜入凌云剑宗?汝已至元婴没了参赛资格,明年宗门风云会的指标没了着落,吾万分迫切小友扛起宗门招生的旗帜!
无论汝用何种方法,威逼利诱亦或直接绑架,守株待兔亦或麻袋拖走,吾要在宗门里看到小友的身影。
另,如若小友有意入宗,记得转告:凌云剑宗为其下弟子提供贡献点交换资源的便利,十里桃源主人的桃枝可交换大量贡献点,不知小友可有意愿?
“不愧是宗主。”令梨读完了,大为感叹,“黑心资本家的灵魂都写进了信里。”
令梨必须尽快赶往天机门的第三个原因:再晚一步,宗主疑似亲自扛着麻袋堵到天机门门口,要将她连人带桃枝一网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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