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野借着竹叶的掩盖跳下院墙,和令梨一起闪身进屋。
他咬破指尖在门上勾勒出一道符文,舔了舔指尖的血:“阿梨可以摘了斗篷,若是有人过来,我会提醒。”
斗篷下闷热得厉害,脱掉之后舒服多了。令梨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边揉捏酸疼得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边朝着桌子扬扬下颌:“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看了阿梨的消息。”伽野拿起桌上的半壶酒,犹疑地晃了晃酒壶,“场景重现真的有用吗?”
令梨:“如果你有别的可以维持人形的方法,我们也可以放弃。”
并没有,伽野总共只有两次恢复人形,一次是前期药效不稳,一次是令梨酒后胡来。
酒精和胡来到底是哪个起了作用,伽野和令梨都不是专业医修,他们一无所知。
“如今弃剑从医已经来不及了。”令梨果断地说,“学医救不了妖族。倘若和拟凤道君对上的时候,少主突然变成小猫咪,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是不择手段的时候。”她加重语气,“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少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伽野认真地问,“你又哭怎么办?”
令梨:“……”
沉默,但问题很大。
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在令梨脑内交替闪过,她咬一咬牙:“不会的,我抱着剑喝,一定没问题。”
她哭得那么伤心全是因为以为瓜瓜不见了,只要剑在手中,剑修无所畏惧。
伽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他们先吃了点小肉干和小鱼干垫肚子,令梨谨慎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严肃地盯着水波粼粼的酒液。
伽野仰头喝了两大口烧刀子,喉结滚动,晶莹的酒液淌过他扬起的下颌,没入衣领。
她不可以输,令梨给自己鼓劲,闭着眼一口干杯。
又辣又冰又烧,喝几次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
令梨单手抱着剑,单手撑住额头,闭目养神。
伽野很快喝空了酒壶,他把酒壶反过来倾倒,抿掉最后一滴烈酒。
“我喝完了。”少年扭过头,一脸我是不是很棒求表扬地看向令梨。
听见声音,女孩子缓缓睁眼。
明眸浸满盈盈的水波,她朦胧地看过来,抬手揉乱伽野的短发。
“好乖好乖。”令梨的声音含糊成一团,不负所望地醉得神志不清,“你是谁家的小猫咪,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我是你家的小猫咪。”伽野乐着说,“我喜欢可以装下阿梨的麻袋。”
本命剑在手上,令梨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她对伽野露出一个没有防备的可爱笑容,突然拔剑!
伽野被女孩子天真的笑脸闪得愣了下,下一秒长剑已然出鞘。
“才夸我好乖,这就要谋杀小猫咪了?”他没后退,想看令梨又有什么离谱的新点子。
“我要去练剑了。”令梨认认真真地说,“不可以沉迷撸猫,沉迷撸猫是没有前途的。”
前有醉酒抽泣着到处找剑,后有醉酒坚持加练,不愧是剑修,剑才是心中永远的正宫。
伽野咀嚼着嘴里微妙羡慕的酸味,抬腿绊住了令梨踉跄的脚步。
他勾住女孩子的小腿,令梨眼中的世界在酒精催化下天旋地转,被伽野一绊,顿时失去了平衡。
她跌坐在伽野腿上,剑尖顺势抵住他的咽喉。
令梨歪了歪头,一手绕到少年脖颈后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握着剑挑起伽野的下颌。
“说。”她恶狠狠道,“妨碍人修行的坏猫猫,有何企图?”
“饶命。”冰凉的剑锋与皮肤密切相贴,伽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无寸铁,“我冤枉。”
“冤枉?”令梨坐在伽野大腿上的姿势不太舒服,她扭了扭身体想换个坐姿,被伽野迅速按住。
少年锢在令梨腰身上的手用了些力气,令梨低头拍了拍他的手背,向来热衷于装乖的猫猫一反常态,动作异常强硬,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令梨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才嚷嚷说自己冤枉,一下秒竟又犯下无可狡辩的罪行,这只猫猫问题很大。
“要给个教训。”令梨自言自语,剑尖顺着伽野的下颌缓缓下移,贴着喉结滑动,掠过脖颈,不重不轻点在他胸口。
伽野呼吸停了一拍,他预料不了喝醉的令梨有多大攻击性。
剑尖划过时若有似无的杀意刺激皮肤,伽野不敢滚动喉结,他见识过令梨的剑,看似迟钝的劣剑锋利得吹发可断。
惩戒对象的顺从取悦了令梨。
不能用太粗暴的态度对待猫猫。她很快露出笑容,移开剑尖,侧脸贴在伽野胸口。
“跳得好快。”女孩子眯起眼笑,“很害怕吗?很紧张吗?如果你乖一点,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伽野盯着她,不说话。
“要记得是你自作自受。”令梨满意地抬起头。她只是单纯想听一听伽野的心跳,判断他有没有被吓到、教训够不够深刻。
砰砰的声音震麻了耳膜,想必效果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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