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泪打湿黑发。
“好乖好乖。”伽野松了口气,在令梨背上拍了拍,顺着她的脊椎来回抚摸,想哄她快点睡着。
伽野的出发点是好的,他的做法在普世眼光中也并无不对。
问题出在令梨身上。
她的脊椎骨,碰不得。
小时候犟着嘴怎么也不肯认错的女孩,被兄长捋两下脊骨,哆哆嗦嗦求了饶。
少年的手拍在令梨后背上,一无所知地顺着凸起的脊椎骨抚摸,宛如揪住猫咪的尾巴,从尾巴尖捋到尾巴根。
令她骨头发痒的酥麻惊醒了被酒精麻醉的神经,半梦半醒间,令梨想起天蝎老人扼住她脖颈的手,老人粗糙的手指强行撕开血肉,钻入肉里,要抽出她的骨头。
她当时并不害怕,只觉得可笑,人人渴求天生剑骨,视身负剑骨之人为掌中器物,谁会在乎被抽走骨头的小可怜该怎么活?
怎么活?就这样活。拎着一把劣剑把不知好歹的东西全杀了一样的活。
令瓜从前问过好多次,令梨为什么不用好一些的材料打铁炼剑?
什么是好材料?天底下最好的炼剑材料,正是她被抽走的那根脊椎骨。
多么可笑啊。
令梨看着炉火中淬炼的凡铁,剑胚在火光中呈现耀眼的橘黄色,像她喜欢吃的咸鸭蛋里的流心蛋黄。
她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看着逐渐成型的长剑,眉眼变得温和。
终有一天,她会手握凡铁打造的劣剑,震碎以她脊骨炼就的神兵。
“到时候,要把碎掉的骨头一块块捡回来,拿浆糊黏一黏,拼出个完型,再塞回脊椎。”
令梨打算得很详尽,琼玉梨枝虽是无上至宝,可它也是令梨艰难供养的吃灵石大户,还敏感得不像话,旁人稍微碰一碰,她半个身子都麻了。
“我早过了要人拍着背哄睡的年纪。”令梨琢磨,“何况我天天把瓜瓜背在身后,没有人会碰到我的脊椎。”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是个半杯倒。
人,有时候确实不能太自信。
“你、你是谁?”睁开眼睛,明眸中蓄满泪水的少女满眼不可置信,伽野从未见过令梨如此弱势的一面,“你为什么要碰我那里……”
“我没有做错事。”她仓惶地、委屈地说,“你让我好难受……你是谁,你欺负我?”
本命剑不在身边,养着的猫也不见了,朦胧的泪眼里只看得见少年隐约的轮廓,好像不是全然陌生的人,但也称不上熟悉。
令梨举目无亲,最脆弱的脊背还被那人抚摸着,她头晕目眩,又热又困,仿佛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没关系,令梨闭眼又睁开,剑修生来与世界为敌,她绝不妥协,绝不气馁,没有人帮她,她就自救!
几乎快要睡着的女孩子在他的拍背抚摸下突兀变得清醒,说出的醉话越来越醉,伽野抚在令梨背后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不知该缩回还是该继续。
犹豫,就会败北。
伽野还是年轻,不懂面对剑修一刻也不得松懈的真理。
猝然间,令梨软趴趴搭在锦被上的手如闪电般抬起,一个过肩摔蒙头打来,天旋地转间,瞬息与伽野交换了体位。
“说!”跨坐在伽野小腹上,双手按住他胸膛的令梨厉声道,“你是谁,你把我的剑和我的猫藏哪儿去了?”
她哭过的眼尾泛着艳丽的红,再足再凶的气势配上一张哭过的脸也大打折扣。
伽野今晚实在被令梨折腾得不清,听见她颠倒黑白更是满脸荒唐。
“要我变成人的是你,找我要猫的还是你。”伽野真心实意地道,“阿梨,你好难伺候。”
“胡说八道!”令梨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是你先欺负我的,你休想把自己定位成受害人。”
“我哪儿欺负你了?”
伽野也累了,令梨躺过的地方残留暖暖的温度,他躺着挺舒服,坐在他身上的人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干脆随她折腾。
少年伸了个懒腰,浑身松懈下来,一副摆烂的姿势。原本枕在令梨脑袋下的手松松扶着她的腰,免得这位祖宗又想出什么折腾他人折腾自己的招数,栽到床下去。
伽野这副“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胡话”的悠闲姿态激怒了令梨。
这个人,虽然很眼熟、有七成概率是她的熟人,可他不仅私藏了令梨的剑、捉走了令梨的猫,还施施然霸占了她的床,实在可恶。
令梨的目光扫过伽野的眉心、锁骨、脖颈、心脏,如有实质的视线仿佛一把具现化的小刀,冰冰凉凉划过他的皮肤,金属制的刀锋让人胆寒。
之前还是梨花带雨啜泣着的少女,如今又是冷酷无情经验老道的杀手,伽野浅浅吸气,深觉阿梨实在是太难搞了。
清醒的时候让他摸不着头脑,醉酒后更是让他瞳孔地震,也亏得伽野喜爱她难以预测的个性,若是换个人在这里,绝对招架不住。
没拿剑的剑修,威胁起码少了百分之五十,伽野手握元婴期修为,并不畏惧令梨越来越危险的眼神。
“我是不愿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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