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水一饮而尽,留下几枚铜板在桌上,负剑离去。
城中,缥缈楼。
“我知游此多灵仙,缥缈月中飞下天。”
赖兰黛望着窗沿边洒入的银白月光,不情不愿带外门弟子下山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些许。
“不过是个捉水鬼的任务,若不是瞧它学分给的多,谁稀罕。”赖兰黛轻哼一声。
凌云剑宗有严格的学分制度,修士们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闯过入门考核,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止无尽的修学分。
听长老论道讲课、完成课后作业、训练场签到打卡、课外实践活动……每年都有修不够学分的弟子在年末清算前破财找代练,否则人家新年大口吃肉喝酒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冷冷冰冰的小黑屋思过崖。
内门弟子不像外门弟子一样被诸多琐事缠身,他们有权利优先挑选学分多又轻松的任务,轻轻松松完成指标。
“可惜任务报告不能用电子版,必须手写,也不能请代笔。”赖兰黛挽起袖子,笔尖沾墨,“先把头等功劳分给我自己,劳累我下山看护一群外门弟子,第一等功自然是我的。”
至于是“看护”还是“干看着他们干活”,其中的区别就没必要写在报告上了。
“次等功,按道理要分给活儿干得最多的人。”赖兰黛笔下一顿,自语道,“我记得是个不起眼的女弟子,别人都在偷懒,就她傻傻干得最多,怎么,是想表现自己吗?”
“也对,接任务的弟子肯定是为了学分而来,她那么卖力,铁定是缺学分缺得厉害,怕被丢进思过崖。”
赖兰黛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假如那个人正好缺头等功的学分,却发现赖兰黛给她记的次等功,保不齐要到稽查处闹事说赖兰黛抢功。
其他外门弟子和赖兰黛又没什么交情,外门帮外门,要是都跑出来作证,对赖兰黛确实算个麻烦。
“不如这样。”赖兰黛唇角翘起,“干脆给她记末等功,把次等功分给偷懒的那几个人,让他们白得一笔学分。得到手的好处谁都不会轻易吐出去,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会管别人公不公平?缺了作证的人,事情就闹不起来了。”
一人吃亏,全体占便宜,多好。
赖兰黛三下五除二写完报告,她吹干纸上墨迹,拍照发给任务堂执事。
任务堂执事给所有内门弟子都设置了特别关心提示音,立马处理了赖兰黛提交的报告,替她加上了学分。
“怎么还差?”赖兰黛算了算学分及格线,烦躁地抱怨宗门设置的学分要求太高。
能在年末清算前几个月完成学分任务的弟子寥寥无几,赖兰黛点进合格名单看了看,第一位果不其然是大师兄宿回云,四个月前便已达到指标。
紧挨着宿回云之后第二位修满年度学分的人是匿名上榜,名单上只有两个。
赖兰黛也看习惯了,年年都是如此,宿师兄与第三名之间必然插着两个“”,雷打不动。
一个大师兄,一个匿名弟子,次次早第三名四五个月登榜,看得其他弟子一阵麻木。
修满学分的弟子可就轻松了,不用被迫团建,无需再管实践任务,更不用泡在河水里一整天浑身湿透。
“同为两个字名字的弟子,人和人的命数就是不一样。”赖兰黛瞟了眼末等功栏里的“令梨”二字,“你得感谢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
这个令梨似乎和她一样是剑修,拎着把破破烂烂的长剑,不像个样子。
令梨和“”是一个人的可能性赖兰黛更是想都不会去想,一位年年超前修满学分的弟子图什么下山捉水鬼?这个任务可只给学分,没有灵石作为报酬。
难不成还能是看见任务堂那句“凡俗集市水域惊现水鬼害人,已致数十人溺亡,急需弟子下山处理”,便想也不想,匆匆拎剑下山,在阴冷的河水里一泡就是一整天?
怎么可能。
赖兰黛抚摸自己的月歌剑,剑身在月色下银光闪闪,一观便是不俗。
这是她求了自家师尊许久才得来的法器,滴下心头血认主,成了她的本命剑。
月色似歌,此剑于月光下更显锋利,剑锋划过如歌如铃,若是以剑意激发,更是通体流光溢彩,令人如坠仙境。
可惜赖兰黛一次都没见过。
“剑者,傲也。”师尊训诫她,“你现在只是靠为师替你强行炼化此剑,剑不服你,自然不肯取悦主人。在你修成剑意前,切莫拿月歌与剑意大成者比试,输了事小,若是月歌自己跟人家走了,你别来见我!”
“我又不傻,怎会和宿师兄比试?”赖兰黛挽了个剑花,“同辈之中,唯有宿师兄令人心驰神往,叫我真心佩服。”
月下舞剑衬得月歌剑愈发华美,赖兰黛忍不住出声赞道:“当真是宝剑。”
“月下赏剑,好雅兴,加我一个如何?”
冷不丁的声音贴在赖兰黛背后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来人竟无声无息穿透赖兰黛设下的禁制,融入了她的影子里!
“谁!”
雌雄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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