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来与安所想不同。”
这个人对她真是寸步不让。
王琅内心觉得有点好笑,倒也佩服他能沉得住气,点点头正色道:“谢郎是为了让我知道天下之大,自有能人,我已经受教了。”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抬起头,带着嘲讽地睨了她一眼,根本不想接话。
王琅视线微顿。
谢尚有时候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但她对谢尚正如谢尚对她,两人相互怜惜,不愿意对方受伤,所以她这种时候往往让步,任对方说什么都听从。
然而谢安这么看她,她却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更进一步探探他的底线。因此故意等他端起茶碗,浅啜茗汁的时候开口:“而我当时在想,此人日后会是我的尚书令。”
谢安脸上的表情僵住。
他似乎忍了又忍,最终看向她的眼神里混合了种种情绪,汇成难以言喻的古怪之色,让王琅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意外吗?”
这是明知故问。
谢安凉凉瞥她:“若是魏武似公子这般,以戏弄荀令为乐,荀令只怕要连夜收拾细软离开曹营,一刻都不敢多留。”
这是责怪她态度轻佻戏弄人。
王琅认真反思自己,觉得只有在庐山初见的那一次确实是她先挑事,但那时候他还在做鬼,不肯做人,所以不能怪她。刚才固然有试验他城府的意思,但话语并无虚假,因此问心无愧,坦荡道:“我并非戏弄,只是以为风云际会,可图大事。”
谢安收敛表情,不置可否。
王琅也不失望,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谢郎的美意,我已知晓。然而谢郎之才得天独厚,终将为天下所用。我的才能亦不在宫墙闺阁之内,不可能嫁人做妇,望谢郎了解。”
听到她明明白白说透想法,谢安脸上的神色恢复柔和,宛若风平浪静的海面。那种从容不迫的悠然回到他身上,令人难以揣度他的心思。
只听他含笑点头道:“公子不准备出嫁,安亦不准备出仕,岂非正好?”
王琅挑了挑眉:“恕在下驽钝,未曾看出好在何处。”
他想娶她但她不愿嫁,她想征辟他但他不愿做官,难道是好在双方的想法都无法实现吗。
谢安对她的冷脸视若无睹,以一派风和日丽的神态娓娓替她分析道:
“儒教之徒宣扬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密织罗网,羁绊身心,使人不得返归自然,我所不取。”
“公子之无心事夫,正如安之无心事君,如此不谋而合,自然冥契,即使古代的梁鸿孟光也该感到惭愧,当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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