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现在回来了,你要选择谁?」
他微张着嘴,欲言又止。半晌,破碎的隻字片语从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窜进耳里,「对不起……」
我毅然决然回头,留给他最孤傲的背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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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知道我留不住任何人。
之前在网路上看见一名网友询问,到底要如何面对生活中的挫折与困难,底下有人是这么回覆留言的。
「去爱它,就像我一样,因为我所爱的人最后都会离开。」
阅读这句话的同时,我心头塞了一下,它完完全全的切中我的痛处,从小到大,我喜欢过的人,都会离开。
自从与徐禹笙学长谈话后,我们就从彼此的生活里完全消失,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再关心我,可是依然会作死的偷偷打探他的消息。
我说过我是个非常恋旧的人,这份恋旧可能源自于不断的别离。
听说徐禹笙学长后来和林思瑶学姊復合了。
听说他考上了台大,他梦寐以求的第一志愿。
听说他和言绍齐学长当了舍友;听说他在大庭广眾面前许给林思瑶学姊一生承诺。
听说他……
「陈妤晴,可不可以和我做个朋友啊?」那是个极热的午后,眼前之人有着和太阳一样灼热的笑容,「我想认识你很久了!」
微微偏了个头,我带点困扰的笑笑,「那个……不好意思,你是谁啊?」
「我是数学系的孟亦杰,呃,也是你的高中校友。」
我打量了会儿这个浑身阳光气息的少年,却没有一丝丝的印象,「抱歉,我以前好像没看过你。」
听我如此回覆,他略为慌张的摆摆手,「没关係,我只是常常在走廊看到你和同学聊天,上大学之后觉得遇见你真巧。」
「是啊,很巧。很高兴认识你。」儘管嘴上答应着他,实际上我却一点也没放在心头,根据往例,那些所有想认识我的人,想和我当朋友的人,在我付出120%的真心过后便会渐渐疏远。
「不是你的错。」
他们每次都是这样告诉我。
和徐禹笙学长分手后的某段时间,我被身边的人说没心没肺,因为他们认为我对待他们不够真诚。
「陈妤晴,你根本就不把我们当朋友吧?」
当我第一次被质问的时候,我愣住了,我怎么就没把他们当朋友了?
「因为感觉你和我们离的好远啊,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后来我没有回答他们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和那些人疏离,而我没有说出口的是:既然要我付出所有,那么为何又要无情践踏?
「陈妤晴,他们不是徐禹笙。」李淽瑄有一次这般对我说。
我永远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天很清,风很凉。我从她深邃的眼眸里读出些许担忧与责备,「你必须试着从过去的时间里走出来,试着去相信身旁的人。你并不会一直被背叛,就像我不会背叛你。」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不是每个人都会拋弃我,我只是怕了,也许天生就不受世界喜欢,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揭开伤疤。
我讨厌我自己。
我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创造我的目的是不断被伤害,那么我做错了什么?
「嘿,你这週末有要回家吗?」出乎意料的,孟亦杰比我想像中还要来的认真,三不五时就约我一起做志工或是兼家教,我也不讨厌他,就陪他这样四处走,手边有事做的话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你要回去啊?」我以前不太明白为什么上大学的学长姐们周末总想赶回家,轮到我自己当大学新鲜人才明白原来乡愁并不只存在于大诗人余光中那首耳熟能详的诗中,「我觉得搭车好累喔。」
「我爸要来载。」
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小少爷,蹭个车唄。」我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他被我的语调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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