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尽春风残
午后的斜阳如金,鉴鑾宫前一对凤凰金柱佇立着,意味着帝后和谐,我怕是一生都无缘成为柱上的凤凰。
笛声绵长而悠扬从殿中传出,一听便是顏坠那隻不坠笛。我迫不及待往殿内奔去,宫人们一见我便恭谨的行礼,笛声仍持续到我接近后殿。
不坠壑军列成一排,还有琹贵人宫里的婢女秋棠。
「见过宓贵妃,皇上在就在殿中。」莫海替我掀起珠帘,只见秋棠的眼色凌厉了几分。
「琹贵人怀着龙胎身体不适,实在是盼着皇上到浮华宫一看。」秋棠哭丧着脸,想是受了琹贵人嘱託,务必要请到皇上。
我问了莫海才知道,原来琹贵人三番两次来请,都被顏坠以公务繁忙为由给推却了。
「琹贵人身体不适,该去找太医,而不是皇上。」我下意识的摸摸小腹,平坦空荡,我轻叹了一口气后随即入殿。
虽然我觉得自己很贱很坏,但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为他人做嫁衣。
更何况我是来自现代的女人,不遵循那传统妇德。
对不住了顏坠,我不是慈悲的圣母。
顏坠的玉笛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熠熠光芒,他见我来笛声瞬间停止,薄唇微扬,伸手拥我入怀。
就像从前一样,我感受他独有的温度,在山上看着他们练武,练完了,他就会跃窗来找我。
如同过去,岁月静好。
接下来的日子皆是如此,他让我成为后宫中除了皇后最为尊贵的女人。就算再忙碌,也会抽空见上我一面,除了这一两个月,有几天他忙到子时,才直接在鉴鑾宫歇息,不然我日日皆在顏坠身边甦醒。
然而打破寧静的便是这个子夜,我几乎要忘了,玫瑰有刺。
这个夜晚异常寧静,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顏坠循序渐进的呼吸声似乎与一切格格不入。
蜡烛有一盏没一盏的烧着,残影映着墙面。
忽然莫海在门外大力敲门,声音剧烈,顏坠被吵的醒来。
「怎么了?」顏坠露出不耐的脸色,示意下人们开门,一手摸了摸我的头要我继续睡。
「稟皇上……琹贵人……琹贵人她……小產了。」莫海连忙跪下,听从顏坠指示。
我由不得打了个冷颤,脑袋尽是空白,顏坠的珠眸中平静如死水,我伸手要去取下一旁的玄狐大氅,却被他一手按了下来,然后顺势握紧我的手掌。
「朕知道了,命太医好好调养琹贵人,剩下的事便交由皇后和盼贵嬪处理。」顏坠皱了皱眉,言语间听不出任何情绪,彷彿早为此事做好准备,冷静的看不出一点失措。
莫海没多说,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退出殿中,那只是一个还不知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的孩子,竟然在我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你不去浮华宫吗?」我顿时间睡意全无,与顏坠对视,一片静寂只剩微弱残烛还烧着。
「那孩子与朕无缘,与毓琹无缘,那便不去强求了。」顏坠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悲喜,就好像一切与他无干。
「朕还有你呢,凝宓,朕的第一个孩子会是你的孩子。」顏坠把我搂进他怀里,彷彿他只剩下我了,我亦只剩他,他的语气淡漠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顏坠是从何时开始信了缘分,我和他的相识,本就是逆天而行。此时,我们之间就像隔了纱,看彼此都是模糊的。
随之交替的是隔日早晨,我知道这一夜,顏坠睡的并不好。
一夜过后的浮华宫像极了一座荒城,听得见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号声,还时不时闻的到血腥味。而我居然多了一股衝动,想去探视毓琹。
轿撵来到浮华宫,硕大匾额上刻的浮华宫三字,好似在嘲讽着,一切浮华乃过眼云烟。
「你这个贱人,抢走了皇上,害了我的孩子,还有脸来?」毓琹的发丝散落肩上,歇斯底里朝我大吼,笑的猖狂而悲哀。
「贵人无凭无据,可不能血口喷人。」看毓琹摇摇晃晃的身姿,像一棵饱受摧残的老树,昔日她肤色如晶莹珍珠,今日都显得黯淡蜡黄。
「要什么证据?本宫说的便是证据,本宫辛苦怀胎,为什么你一进宫,孩子就没了?」毓琹眼眶泛泪,随之扶墙跪倒在地,一阵冷风吹来,显得苍凉。
对啊,为什么,她的孩子没了。
我不忍直视,轻叹一口气便离开了浮华宫。
一朵尚未萌芽的花,还未繁盛,就殞落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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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渐渐入冬,皇恩的眷顾让花影宫如同春日一般暖和,反而浮华宫,随着冬日降临,被一同埋进大雪里了。
匈奴越发猖狂,顏坠也忙,我看到他的时间越来越短,宫中渐渐有流言蜚语说皇上要御驾亲征。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四更天的时候,一个頎长的身影从窗外落入我的视野,玄黑綾纹披风被捲起翻飞,那双珠眸却有几分憔悴。
有多久,他未曾跃窗来看我了。
他身为一个帝王,不会是从前的顏坠了,我们也回不去过往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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