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孤影行,看似寂。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映着河边倒影,发丝全数散落肩旁,灰泥染上裙摆,我狼狈不堪就好像初临桐花巷那般无助。
拖着疲惫身躯走过寥无人烟的空地,充满鬼城的阴森森,冷风和飢饿感环绕我的身躯,还有内心难以消解的荒芜,让我觉得此刻自己大概是最悲惨的人了吧。
月光流泻一地,人来人往,成双成对,男女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唯有我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我的家早在妈妈死去的那刻,一切殆尽。
「凝宓,加油!」我无声的低吼,在低谷给自己鼓励。
远方有个皎洁的明亮背影,白衫在强风颳下吹起,好像顏坠,我加紧脚步追过去……
途中不慎一拐居然跌入泥坑,泥泞更沾湿了大片衣裙,我连忙站起要追过去,那人却不见踪影,我气若游丝追赶却是徒劳。
「你不该走的。」我边走边呢喃,到底有些后悔了。
身处异乡,整颗心空空的,气管好似被棉絮塞住,蔓延到心脏都难受。此刻我终于顿悟,从一开始凄厉的鸣笛声,到后来我落水,到现在的温存全消,我心底默默渴求的,影响我情绪的,居然是他。
可能从第一次见面那晚,我就被他的阴媚气质和笛声给深深吸引了吧。
可惜我,没有沐嵐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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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在宅中徘徊数圈,眉头深锁。
「你就算踏破地,凝宓不想回来,也是不会回来的。」权朔在一旁看似轻松的调侃策。
「我这就去找她。」宇文策眼神凶狠,手指紧紧扣着系在腰间的长剑,势在必行。
「她若执意远走,你我都无法勉强。」权朔伸出手臂挡住策的去路,要他别衝动。
霎时,一名人影飘过,虽然铁面具罩住他大半脸庞,却依稀感受的到他完美脸容,如刀斧划过那般精巧。
「是你把他逼走的。」策的幽黑深瞳燃着熊熊火焰,死死瞪着顏坠。
「她在外面待不了多久的。」顏坠的语气不像往常镇定,而是多了点颤抖。
「顏坠,若凝宓有丝毫损伤,我宇文策绝不善罢甘休。」狠狠杀气从策的眼底溢出,炙热双目,此刻他是彻底的慌了。
语毕,策拂袖而去,空气不协调的震动了数秒才平息。
「策很在乎她。」权朔望着无垠天空,想着凝宓是否同样看着。
「你不也是吗?」顏坠犀利的言语不带情绪,庭中独留顏坠和权朔,仰天长叹。
而宇文策,惦记的只有凝宓,也只是凝宓。
从年幼时,她就一直陪着他,但今时不同往日。
凝宓似乎和从前不同了,策害怕失去凝宓,害怕失去跟她有关的一切,即使他可能早已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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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百尺,唯有一间小餐馆佇立着,微弱残灯在闪烁。
「有人在吗?」我看着应该有人,外头一块破木板写着徵打杂工,我便硬着头皮敲门。
「什么人?」一个大嗓门的中年妇女粗鲁的推开木门,门咔砸咔砸作响,有年久的跡象,外边装潢也旧旧的。
「您好,我是来应徵打杂的。」我立马挺起腰自信说道,明明骨子里已经虚的可以。
那妇人丝毫不理会我说的话,只是上下打量我许久,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从前我那些势利眼的亲戚也总这样看我。
「也真是会挑时的,叫我贾姨,进来吧。」她正眼连都不瞟,没好气的说道。
「嗯。」要是在以前我才不会这样弱弱回应,果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寅时起床,戌时歇息。」贾姨摆摆手,一副工时超过十六个小时也很应该的样子,违反劳工条款了吧。
当学生也没这样辛苦好吗?看我过劳死,还要怎么找神珠。
「你睡那。」贾姨随便指了一处柴房,看起来破破旧旧连木头都腐坏了。
「嗯。」我无比难堪的接受,没想到我居然沦落至此。
「你就只会嗯嗯喔喔,是哑巴吗,报上名来!」贾姨不屑的撇了我一眼。
「我……宇文泱。」一时没想好居然就排列组合组出了这个名字。贾姨眉头蹙了一会儿,像在思考什么。
「没落的贵族也没什么好说嘴的,罢了,就叫你泱儿,熄灯去睡了吧。」贾姨轻视的看看我,然后回房。
这就是她目光短浅了,他并不知道在百年之后,宇文一氏将统一北方,建立北周王朝。
无星之夜,无光之夜,似冷清,似静寂。
我躺在甘草铺成的地板上,时不时还能闻到老鼠尸体腐臭的味道,委屈之意油然而生,或许正是在入睡前,人们显得脆弱。
我翻来覆去忘掉今日所有烦忧才浅浅睡去,这夜睡得并不安稳,尤其半夜又下了一场暴雨,梦的片段交错混杂着……
梦里,有名男子手执白玫。
梦里,有名男子身骑白马。
梦里,有名男子越窗而入。
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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