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点时间休息,他会醒来的。」秦燁递了一杯开水给面色苍白,鼻头和眼眶都红肿的白觅觅。「你得补充一点水分。」他没看过白觅觅哭,恐怕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没有机会目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像是铁打的女人,原来除了蔑视一切和耍懒以外,还会有这种为谁担忧落泪的表现。
白觅觅接过水杯,却迟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唐濬。半晌,她才用空洞的眼神看向秦燁,问道:「学长,那个医生可靠吗?」
「虽然感觉起来很像黑心庸医,我当初也很怀疑。不过医生的技术非常好,你可以放心。」秦燁坐到白觅觅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你说当初……学长……你怎么了吗?」白觅觅盯着秦燁。对了,从刚刚到现在,她的心里掛念的只有唐濬,完全没有关心学长这些日子来世怎么度过的。
「那天跟你分开之后,我赶到奶奶的病房时,叔叔早就在那边等我了。」秦燁顿了顿,像在斟酌用词,表情慢慢凝重,「他想杀我。」
「欸?」白觅觅瞪大眼。想杀他的不是唐濬吗?怎么现在连秦泰也想杀他?那时她把他的位置供给唐濬,不就代表学长被两面夹击?「那你怎么办?」
「我的肩膀中枪,以为自己要死了。」他的右手抚上自己的左肩,「后来唐濬的人到了,顺利把我救出来,送到医生这里急救。」他拉开一笑,「之后我就在这边避风头了。」
「欸?」白觅觅瞪大眼,「唐濬救你?」
「我那时也很惊讶。」秦燁望了唐濬身在的房间房门一眼,又把眼神转回白觅觅身上,「我养伤的那段期间,他每天都来探望我。」
「你说的是唐濬吗?」白觅觅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仔细计算时间,那是她很愤怒很难过的一个礼拜,唐濬没有联络过她,就让她一个人生闷气。
「没错,是唐濬。」秦燁一笑,「他才没那么仁慈,我的死活基本上跟他无关。要不是因为需要我的帮忙,他才不会每天都来,顺便讨论之后该怎么行动。」
所以唐濬对一切都是有规划的?白觅觅鼻头又酸了起来。也许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最信任的季允会背叛他吧?如果当时多防着他一点,就不会受伤了吧?
医生从饭厅走出来,看到白觅觅时嗤笑了一声,「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老哭哭啼啼的,堂堂劲松帮帮主,看上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软弱的女人,笑死人了。」
「我才没有哭!」白觅觅立刻站起身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齜牙咧嘴的反驳。
秦燁拉了拉白觅觅的衣角,轻声道:「不用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
「你、你、你,别以为我没听到。」医生指着秦燁,「别仗着你菜煮得比老太婆好吃又懂点医术就这样没大没小了,小心我心情一个不好就把你轰出去。」
从饭厅走出来的妇人翻了医生一个白眼,拍了他光秃秃的后脑勺一下。「你赶秦燁走了,谁替我们做饭打扫,谁来支援手术?你以为你还年轻吗?」
白觅觅看向秦燁,满脸问号。
「这是医药费。」秦燁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怎么有办法去支援手术?」白觅觅坐下来,盯着秦燁。
「出生在那种家庭,总要知道一点。」他压低声音道:「我爸很担心我们会沦落到自己帮自己缝针打点滴的情况,从小就很注重这块教育。」
白觅觅垂下头。如果她也受过这种教育,是不是就能早点救唐濬了呢?
※※※
「你的腿没事吧?」连湘芙柔柔的出了声。她站在门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坐在办公椅上的季允只是盯着手中的照片发呆,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季允望了她一眼,勾起一笑。「没事,他没瞄准。」把子弹取出包扎后留下的只有痛觉,长期而言并不影响行走。「他伤的比较重。」如果没看错,他打中的是可能会致命的位置。
连湘芙走近办公桌——那原本是唐濬的位置。她也跟着端详那张照片,微微一笑,「老帮主长得跟你比较像呢。」然而唐濬跟他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兄弟。
「请别说这种话。」季允放下照片。那是一张有着奇异氛围的照片,老帮主——他的父亲——搂着表情十分不自在的唐濬,笑得和蔼可亲,而他只是静静站在一旁,面对镜头露出靦腆的笑。
那个时候的他不可能不忌妒唐濬。但是,能跟亲生父亲合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而这个恩赐,是理应赠恨他们母子的老夫人争取来的。
连湘芙沉默了半晌,露出笑容,「为了我做这件事,你会后悔吗?」
季允摇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连湘芙的笑意更浓,从季允手中抽走那张照片,轻轻握住他的手,道:「那么就别再看着照片缅怀过往。你没有对不起他们,没什么好后悔的。」
「那你呢?为了你的父亲做这些事,你会后悔吗?」
连湘芙没有回答,美丽的双眸短暂的激起一阵波澜。她没有后悔的馀地,她不能后悔的。但她没有摇头否认,她做不到。「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没办法像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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