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可真会打招呼。”
灵风笑地灿烂,“嘿,为了我的自由,我当然会替你提前打点好一切。”
“灵风,你跟王姑娘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杜子柳看不得两人当着他面贴在一起交头接耳,忍不住出言询问道。实际上,两人还隔着相当的距离。
见大家都看向她们,灵风正起身子,解释道:“我正跟念白姐姐说殿下对我非常好。”
“念白?”皓,白也。杜子柳玩味地笑了下,用这个名字,看来她跟灵风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单纯。
闻千曲谦恭地答道:“启禀殿下,草民姓王名念白。”
“哦,王姑娘是哪里人士,你跟我见过的一个姑娘长得很像,若不是名字不一样,我还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不知内情的沉家人以为杜子柳在说客套话,只有闻千曲嗅出了他话语中威胁的意味。
“回殿下的话,草民自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一路流浪到京城,并不知道自己的籍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一样也是常有的事情。草民行走江湖之时见过一个江湖骗子,竟然长得跟一位重臣一模一样。殿下说奇不奇?”
说他是骗子,她还不是在这里骗他这个天真小外甥的感情。杜子柳将面前的一块绿豆糕捏成了齑粉。
“哪位重臣?”灵风好奇地问道,连沉靖等人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说不定那个骗子是重臣流落在外的姐妹,或者私生女也之类的。灵风对戳穿那些道貌岸然之人非常地感兴趣。
“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了,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闻千曲对着灵风说道,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杜子柳手里那块可怜的绿豆糕残渣。看来沉家人并不知道这位十三皇子的另一个身份,有这个把柄拿捏他,想来他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沉家老祖宗拿起筷子宣布开席,吃着美酒佳肴,会客厅里的氛围逐渐热络了起来。
闻千曲走向主座席中,敬了沉灵风的母亲沉老将军沉蕴一杯,沉蕴饮了酒,开口道:“灵风这孩子的父亲走得早,我又常年在外带兵,疏忽了对他的管教,把他养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接着她话锋一转,“幸好我沉家有点能耐,能护得住他。可他总归要嫁人的,沉家保不了他一世无虞,所以必得寻个能包容他的性子,又能护得住他的人才能放心托付。”
闻千曲不由得有些钦佩,当世之人对男子总是有诸多要求,他们从小就被要求按照一个模板成长,男德像一把枷锁一般锁住了每一个男孩。灵风不似其他男子那般怯懦守德,格局不止在后院之中,沉老将军的一片毫无保留的爱子之心才是灵风自由生长的底气。很多人不是不爱儿子,但她们只愿儿子长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不会去关心他们内心之中真正的期盼。
她望向灵风,心底生出一股羡慕,如果她有这样一位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失去杨皓,也不会耽误姜承了呢?
沉老将军见她对着灵风走神,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她一直觉得看不上她儿子的女人都是有眼无珠。她看闻千曲是真心实意地欣赏自家儿子,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位准儿媳妇一半。
见闻千曲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灵风不解地回望着,猜测着母亲跟她说了什么。
这种倾慕的神情杜子柳从没在闻千曲脸上见过。他坐在沉老将军旁边,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中,心中刹那间满是苦涩。他跟灵风就像磁石上的两极,灵风有多自由,他就有多拘束。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想法,更没有人愿意给他底气,毫无保留地护着他。
向来不爱喝酒的杜子柳端起酒杯大口地喝着,酒水再苦,能比心还苦吗?
他喝得太快,以至于侍候的俾仆都来不及满上,酒杯就被夺了去。
就站在他旁边的闻千曲自然注意到了这反常的一幕,她收回了看向灵风的目光,对着沉将军言道:“不知在沉将军心里,什么样的人才能护住灵风呢?”
“当然是要样貌出众,文武兼备,智勇双全……”
灵风打断了沉蕴不切实际的要求,“娘,说点实在的。”
“娘还不是为了你好。”沉蕴瞪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清了清嗓子道:“功夫不能弱于小女沉靖。”
闻千曲转向沉靖,朗声道:“在下有意向沉靖将军讨教,不知将军可愿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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