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千曲站在墙头。
还没落地,她就发现整个宅子像是没有住人一样。
杨皓的院中一个人也没有,房门全都敞开着。
她走进了杨皓的卧室。曾经她十分好奇里面有什么,偶尔从窗外悄悄偷瞄过几眼,隐隐约约地看到过许多书。
如今柜子上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连床上的被褥也不见了,只剩个孤零零的床架。
她透过床架的间隙看到下面藏着许多物什。
掀开床架,下面是她亲手赢来的那盏大花灯。旁边摆着兔子灯和她幼时按着两人样子捏的泥人。
每一样都被摆放地很整齐,明明在床底下却一丝灰也没有沾染。
她抽出泥人下压着的信,上面清秀的四个大字,千曲亲启。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飞快地拆开信扫视。
「千曲吾妹,
观音庙相救之恩,铭刻在心。
无奈昨日家母相告,吾早有婚约,望勿以吾为累,伤及汝与姜承之情。
愿汝珍重,万勿挂怀。
杨皓顿首。」
闻千曲喉咙发紧,手抖得厉害,来回看了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信的意思。
他一定是骗她的,她不信他能忘记那一夜的柔情蜜意,投入她人怀抱。她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
她出门询问看守的婆子杨家的去向。
“少主不知道吗?杨秀才前日里带着家眷还乡了。”
还乡?她一直以为杨师父就是姑苏人,那纯熟的姑苏口音不似有假。
“她老家在何处?”
“奴婢不知。”
“这几日可曾有其他人来过?”闻千曲追问道。
“说起来家主倒是来过一次,就是元宵节后的那天。第二天他们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得这样急。”
闻千曲猛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
“习武之人最忌浮躁。”闻志远见女儿这样无礼,心生不悦。
“你为什么要赶走杨家?”闻千曲大声质问着。
“谁说我赶走他们了?杨皓已经十六岁了,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他爹舍不得他,才多留了一些时日。那日你昏迷之后,我替你上门善后,却被告知杨皓已有婚约,杨秀才正准备带他回老家待嫁。我看杨皓去意坚决,所以才未阻拦。”
“我要去找他。”闻千曲转身欲走,闻志远飞身堵在了门口。
“你找他做什么?”
“把他抢回来。”世人对贞洁看得极重,男子婚前失贞,别说正夫,就是做侍郎也难。她不敢想象若是杨皓所嫁之人发现他不是处子,他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放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夫郎是姜承,趁早把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
“我不要娶姜承。你让开,我要去找杨皓。”
“你若是过得了我手中的剑,我就让你去。”
听到母亲的话,闻千曲唰地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出。
闻志远抓起剑鞘朝逼近的剑尖挡去,眼看就要挨上的时候,闻千曲往回一抽,朝着闻志远的下盘攻去。闻志远翻转剑鞘,剑未出鞘,便将下盘护地密不透风。
闻千曲费劲心思变换招数,却连剑也未曾逼着闻志远拔出过。
她的武艺都是闻志远亲手所授,饶是她聪慧伶俐,差着数十年的经验积累,根本逼不开母亲半步。
“你打不过我的。”
闻千曲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病初愈经不起这样消耗,脚步虚浮到快要站不稳了。她咬了咬牙,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握住了剑柄。
“愚蠢。”闻志远厌倦了这场战斗,剑鞘撞向了闻千曲腰上的两处大穴。闻千曲瞬间就迈不开腿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光明正大地离开这个家。”闻千曲红着眼睛恨恨地望着母亲。
“你可知你在观音庙里杀的是魔教长老。你那日侥幸赢了,但能保证以后每一次遇到魔教都能活下来吗?你娶了杨皓又怎么样?你能保护好他么?”
闻志远的话字字诛心,闻千曲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
从这一天起,闻千曲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沉重的枷锁。她开始没日没夜地练武,往日里爱读的那些书许久都不曾翻开过了,连吃饭的时候也要扎着马步打熬筋骨。
她出剑的速度越来越看不清了,身体也开始抽条,玲珑的身段常常让姜承失神。
闻千曲跟姜承的话也少了,她跟一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孩有什么好说的呢。
姜承把心事告诉了父亲范氏,范氏对观音庙里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便安慰儿子这世间想娶你的女子多的是,不嫁去闻家或许不是坏事。
姜承想了想那些他见过的名门小姐,没一个比得上闻姐姐的一根手指头,立刻摇了摇头。
姜清对夫郎的看法不屑一顾,只有千曲这样的少年英才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千曲如今这样只是因为承儿没有和她并肩而立的资本罢了。
姜家以琴曲传家,琴音既能杀人,也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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