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抚泰定帝,这事还是要落在朱至的头上。
“爹爹怎么能说吃亏?”朱至赶紧给泰定帝端上一杯茶,亲自递到泰定帝的手里,“开武举是为选人才,只要是人才,大明就可用,也能用。选了什么样的人才,重要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引得泰定帝挑了挑眉,“不重要?”
“反正爹的本意是给天下人多一条出路,文武并重,大明才能平衡发展,那,以天下人才为大明所用,不拘一节,不分男/女,那咱们爹可是也开了先例。就是不知道爹要不要顺势把事情做大。”对喽,决定权在泰定帝这儿,泰定帝要不要顺势多做一点,这就得看泰定帝的心胸和思虑。
泰定帝头疼,额头阵阵跳动,痛得他眼皮直跳。
朱至立刻上前,赶紧给泰定帝按起头来,轻声细语道:“爹,别头痛,别头痛。我知道您最顾忌我,不过就算没有这个事,我肯定也能护好自己。您就按您的想法,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听您的。”
全然以泰定帝为重的朱至,这时候还能宽慰泰定帝,可泰定帝不知道,若是给了别人攻击的机会,会有人不惜一切也要把朱至拉下水?
最终,泰定帝实在忍不住了,抄着一旁的奏折上去就打在朱雄英的身上,“看看你,看看你挑了个什么人!惹是生非,掀风起浪,她是想怎么样?让你妹妹冲在最前面为她遮风挡雨,她倒是坐享渔人之利?”
朱雄英从小到在从来没有挨过泰定帝的打,谁承想都长大了,为了媳妇的事竟然连着挨了泰定帝的揍!朱雄英连躲都不敢躲,由着泰定帝一下下打在他身上,朱雄英只敢躬身立着,半个字都不敢回。
“爹,爹。别生气,别生气,您要是气坏身子那我们得多心疼。要打哥您只管打,您要是觉得不尽兴,我帮着您。”朱至补上这话,让人真是不得不怀疑,朱至就是想趁机打某个哥哥的。
一眼瞟过朱至,朱雄英无声警告朱至,趁火打劫不可取!
哼,可取不可取又怎么样,现在重点是如何安抚泰定帝。
泰定帝打完了儿子,对于女儿拉着他,他听进去了。坐在一旁椅子上道:“回去问问她,她到底想怎么样?但凡她敢有半句虚言,大明不是不能废了一个太子妃。”
嘶!泰定帝显然真气了,连废太子妃都说得出来,可见陈亘此番谋划叫泰定帝不喜之极。
朱雄英岂不知,但凡要不是女子诸事与朱至息息相关,泰定帝又一心护着朱至,为平众怒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毁了何容。
在泰定看来,眼下根本就不该让朱至和天下男儿太过对立。甚至泰定帝能够同意朱至负责此次科举考试,就是希望这朝堂之上有越来越多的人和朱至利益相关。这些利益超越性别,只剩下利益时,才是朱至可以完全站出来,迎对任何风霜冰雹而无所畏惧时。
偏偏,偏偏陈亘让女人参加武举,这就相当于提前把女人要和男人争权争利捅到明面。
天下女子中,如今难道不是以朱至手中握的权利最大?地位最高吗?
男人们绝不会轻易允许他们给女子画好的框,把女子困于内宅之内,让她们只能依附于他们而活的局面轻易被打破。
一个朱至,因她姓朱,是公主,是泰定帝的掌上明珠,是泰定帝一心要护着的女儿。经过一连串的试探,朝堂上的这些臣子们都清楚一个道理,朱至不能动。
想想朱至怎么都是靠军功,实打实的功劳凌驾于他们之上,别管他们心里有多少不能容,也不得不容。
再者,只是一个公主罢了,来日方长,总有他们解决朱至时。
短暂的安宁,认可朱至出头,这是泰定帝为朱至争取得来的机会,捉住机会,朱至将来未必不会成为让人忘记她身为女子这一点的存在。泰定帝要朱至在这朝廷上根深蒂固,无人能撼,如此才能叫泰定帝放心,不怕将来朱至心心念念于大明,却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就在泰定帝为朱至谋划之时,有人非要将话挑明,非要把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撕破,同时也将朱至推到风口浪尖。这如何不让泰定帝动怒?
门前一个人影闪动,又迅速退回去,本来就气得不轻的泰定帝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鬼鬼祟祟是为何事,有事进来说。”
这回往后缩的人不敢再有所迟疑,赶紧小步迈入,恭敬道:“太子妃求见。”
呵呵,泰定帝为什么把儿子骂得狗血淋头,不就是因为陈亘。
朱雄英第一时间想为陈亘求情,泰定帝已然道:“让她进来。”
末了狠狠瞪了朱雄英一眼,泰定帝不留情面的道:“你若是能拦得住人,何至于此。”
一语双关,朱雄英无从反驳。
陈亘便在气氛凝重之时缓缓行来,且一来便跪下与泰定帝行以大礼,泰定帝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正座于上,看着陈亘行完了礼,等着她的下文。
“儿媳求见陛下,请陛下治罪。”陈亘并不负泰定帝所望,礼毕后,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过朱雄英,已然向泰定帝请罪。
泰定帝昂头挺胸问:“你所犯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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