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是宫里的人传出的消息。
不过,马皇后知是拦不住朱至,挥手让人进来。
朱至就领着孙商枝进了门,马皇后试探问:“怎么把商枝带过来了?”
“有意的啊。”朱至坦荡而答,于这时候走到马皇后的耳边一阵嘀咕,跟在她身边的万河有心想听听朱至说些什么。
可朱至跟马皇后耳朵贴着耳朵,为免让人看到,朱至更是以袖掩之,想看她的嘴怎么动的,都不行。
好吧,他是完不成另一个任务了!
马皇后听着脸上浮现了笑容,难得高兴地问:“当真?”
朱至重重点头道:“真真的。”
“好。给我号个脉吧。”马皇后的心情可见好了,难免让人好奇,朱至究竟跟她说了什么,竟然让她这么高兴。
只是谁也不敢上去打听,反而聚精会神等着孙商枝诊脉结果。
孙商枝同样全神贯注地为马皇后号脉,更是要瞧了马皇后的舌头,问起马皇后近时的情况。
“娘娘咳了几日了?是夜里咳得多,还是白日咳得多?”孙商枝一样一样问起,马皇后如实答道:“咳了有两日了,夜里咳得多。昨夜咳得整夜睡不着。胸口有些气闷,喘不上气一般。”
白芷眼瞳放大,她伺候在马皇后身后,见马皇后喘得厉害,马皇后执意不肯传太医,她的心里自是七上八下的。
如今闻马皇后竟然都喘不上气了,如何能不急。
孙商枝脸色有些凝重道:“娘娘依然忧思过重。”
朱至心下长长一叹,马皇后的忧思因何而来,该知道都知道。
“妾提醒过娘娘,娘娘空不了心,思虑过多,绝非长寿之道。况且娘娘太过隐忍,有气发不去,长此以往积压在心,更是负累。”孙商枝言罢一声长叹,透着无奈问:“娘娘不想活了吗?”
“放肆。”白芷越听越是心惊,对这话如何也忍不住喝斥一声,何尝不是在提醒孙商枝注意分寸。
不料孙商枝一眼瞥过白芷,对她的喝斥丝毫不以为意,道:“我是医者,只管治病救人,不管什么放肆不放肆。如果娘娘不想活,妾也无须再给娘娘开药,毕竟开了药,娘娘既不用,也不遵医嘱,纵然华佗在世也是无用。何必呢?”
一番犀利的言语,听得马皇后笑了,道:“说得不错。生与死,有什么区别呢?这药,不吃也罢。也免得害了你们。”
“娘娘。”白芷大惊失色。可马皇后扬起手道:“好了。”
白芷在这时候终于想起朱至在一旁半句话都没有说,赶紧道:“小郡主,您快劝劝娘娘,不可让娘娘意气用事啊!”
朱至相当豁达的道:“皇奶奶不是小孩子,能让她连身体都不想要,一定是有什么事。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想让奶奶身体康健,可是也尊重奶奶的选择。既然活着不高兴,不痛快,活着受罪是为何?”
这回白芷傻了眼了。
朱至话中的意思很清楚,她尊重马皇后的选择,马皇后既然觉得吃药无用,养身子无用,都听马皇后的。
白芷动了动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朱至,难以相信朱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奶奶,您不想吃药咱们就不吃。您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不想说咱们也不说。接下来的日子我带着您痛快的吃吃喝喝玩玩。您为别人苦了一辈子,以后的日子应该善待您自己。”朱至是不劝人吃药的,更别说孙商枝说得确实挺清楚的啊,马皇后其实就是心病。
心里的事太多,她是自己过不去那道坎,积压在心间,承受不住了,身体各种机能也就慢慢变坏。
“那我们今天去哪儿?”马皇后也是那样想的,并不愿意吃药休息,把自己再牢牢的锁住。
朱至能懂她的心,不强要求她做什么,不做什么,挺好。
“娘娘。”白芷慌了啊,马皇后要是真那么干了,不吃药也不养身,万一真出问题,他们怎么办?
马皇后不接话,凝视着朱至,好奇今天她们要不要出宫。
“应天那么大,我们昨天才逛到哪儿。趁早?宫里的事交给我娘办?”朱至赶紧给马皇后出主意,本来嘛,好些事能交给别人办,能干的人办,有什么不好?
“你娘啊,早些年就犯懒,巴不得东宫的事都由别人办了,以至于差点出了事。你确定她乐意接手宫里的事?”马皇后含笑问,确定常氏乐意接手管?
朱至……差点把亲娘给坑是吧!
“不过早晚也是她的事,早些上手总是好事。”马皇后一想早晚有一天事情总要交到常氏手里,趁早不如交给常氏。
这么说也对。朱至点头道:“皇奶奶说得对。”
马皇后立刻道:“传我懿旨,宫中事务交由太子妃全权处置。二十四司但有不决之事,问决太子妃。”
白芷神色慌张,马皇后果真病也不治,事情也不管了?
朱至此刻和马皇后商量起接下来出宫往哪儿去。朱至早年出入应天,为寻找商机的人,那是哪个犄角旮旯都转了个遍。好吃好喝好玩的,熟得不能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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