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让不是没有去问过自家的父亲,可惜的是颍川侯只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不出来就算他没用。
“为,为什么?”傅让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努力让自己别那么尴尬。
“有两层用意。一是比起在前方真刀真枪,跟着我安全一些。二嘛,你年轻气盛,难免一心扑在那看得见的战场上,反而更需要静下心。战场一决生死,最要不得的就是急。”朱至娓娓道来,傅让想了想,第一层用意谁都明白。但这第二层,想到自家父亲那忧愁的眼神,兴许朱至说对了。
“傅小将军,想要建功立业不必急于一时。”傅让不作声了,朱至得继续。
“那郡主小小年纪出入军中又是为何?”傅让不太服了,一个半大的女孩跟他说不要急,她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年纪,要说急,谁能急得过她?
这么点大的孩子,不管不顾的非要跟着他们出征,考虑过傅让比她大的人是什么心理吗?
朱至被问了也不觉得自己的指点有何不对,反而昂头挺胸的道:“因为我是女子。这世上的规矩,就小将军都觉得我不应该上这个战场对不对?可是呢,我又非要上不可。
“我皇爷爷和我爹权衡之后决定,趁我年纪小,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时候,我且试试。要是吃不了这军中的苦,往后也不敢再提出入军中。”
傅让一顿,他倒是想为难朱至,全然忘了,他们不仅年纪相差甚远,就是这性别也不一样,不可相提并论。
“所以,我和傅小将军不同。我急着为自己谋划,你可以慢慢来。”朱至指出他们各自的不同,好让傅让心里稍微能好受些。
“深入彝族之地是必须或是郡主着急于立功?”傅让也不是好忽悠的主儿,问出他们一开始争论的原由。
朱至理直气壮道:“再急于立功也得有命。我还年轻,想做的事挺多,还不想死。”
傅让瞪圆了眼,谁说的她着急,她急归急,怎么能那么稳?
这时候傅让才意识到,他看不起的一个小郡主,人家可比他稳得多了。
“所以,我只带一百人随我入彝族,傅小将军要不要随我一道去?”朱至说了那么多,目的必须要达到。
傅让嘴角抽抽,朱至的理由这么充足,他明显拦不住,真要是被朱至赶走,回去但见亲爹,第一个饶不了他的一定就是他的亲爹。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那都必须去的啊!
不想朱至在这个时候补上一句道:“跟我去就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我不让你们做的,不管你们心里乐意或是不乐意,都必须听我。”
傅让倒抽一口冷气,朱至昂起下巴,明摆着不想听到任何反驳的话,只能二选一。
“好!”无奈之下的傅让唯有答应下,考虑的是,这有机会他一定好好跟皇上告状。
朱至满意了,挑了剩下的兵,说好要一百人,那就要一百人,多一个都不带。
至于剩下的人,好好在这儿呆着,没有她的号令不许乱跑。军中的军规想必他们比她更清楚,她就不复述了。谁要是私下跑了,后果也都明白。她既就领上那一百人走了。
贵州这地方,有南蛮之称,元以来多年来一向实施土司制度。
朱至以大明郡主的身份前来,该备的礼出门前已经备下。
不管彝族的人是怎么想的,朱至领人前来祭奠,他们都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只不过一身铠甲在身的傅让一路行来仔细观察四周,同朱至小声提醒道:“郡主,四处都有人手防卫。”
“陇赞土司刚死,换成谁不会提防。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只管记下什么人在什么位置,给个总数给我。”朱至一边走一边同傅让交代一声,傅让??
说好的他们不是来闹事,而是来看看的?
怎么感觉朱至挺提防彝族的呢?
“我们不主动与人为敌,不能不防着有人要与我们为敌。”朱至注意到傅让的表情,补一句。
行吧,傅让感觉自己的脑子和朱至一比远远不够用啊!这防人的事他不是没有学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站住。”两人一道行来,突然有人从一旁蹿了出来,更是干脆拔出刀指向朱至,傅让立刻就要抽刀相向,朱至动作更快地将他的手按住,客气相询道:“有何贵干?”
拔刀
◎不畏◎
朱至面对长刀相指面不改色, 更不以此为怒,颇是让人惊奇。
那冲来的是一位妇人, 四十来岁的模样, 穿着彝族人的服饰,头上戴满了银饰,便是这手上腰上, 都挂满了银饰。
听到朱至问话, 妇人的刀一收,随后又想起自己不应该后退, 往前又迈了一步道:“你是明朝派来的人?”
这时候旁边的傅让微拧眉头马上回道:“不错,我们是朝廷派来的人。”
明朝, 难不成这彝族还跟残元有勾结?
立时间傅让手放在腰间,警惕扫过四方,生怕不小心着了彝族人的道,成了他们转投残元的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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