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捡起车钥匙。
可——
手一抖,钥匙重新落在地上。
这时的他心态被反复掉落的车钥匙击垮。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可他心里清楚,压死骆驼的只是最后那一根吗?
击垮他这几年调整的心态又只是车钥匙吗?
他蹲在原地,静静地等内心的情绪平稳,和以往七年来每一次情绪失控时一样。
搁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了两声,他没去管。
十分钟后,他捡起车钥匙,面色平静地驱动汽车,驶离停车场。
他刚把车开出停车场,大把大把的阳光便涌入眼前。
夏日刺眼的太阳光照的人心生燥意,但奇迹般地令谈岁心里那块叫做苏念的石头分崩离析。
他把车开到路边,任由阳光打进车内。
谈岁把车熄了火,掏出手机,给刚刚那个发过短信来的电话号码拨过电话去。
那头接通的很快,“tan?你想好了?”
谈岁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
“嗯,治疗不用继续了。”
那头似乎很震惊,“你确定吗?你是不是今天见了什么人?还是有人和你说什么?tan,你在哪?我要见你——”
谈岁冷静地打断他的话,“不必了。”
“你确定?”
谈岁“嗯”了声,“我今天碰到她了。”
他的眼底沁着柔情,语调都变得低缓,“我释怀了。”
大二那年,他患上了偏执性精神障碍,通俗的话就是妄想性障碍。
他近几年一直是药物治疗,但效果不大,所以他的心理医生试图用心理社会干预这个方法治疗。
他的病因不仅仅是苏念,但他的药引是苏念。
“那好吧,我今晚去找你,我实在不相信你的话。”
谈岁没反驳。
挂断电话后,他才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抬手覆在左眼处,试图用手背的冰凉来给自己降温。
两秒后,一滴热泪顺着太阳穴的位置滑落发梢。
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后对苏念说的那两个字:
“再见。”
再见,我青春期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愿你以后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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