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油滚滚淌下,火焰愈发灼目。
鹿鸣珂放下挡在眼前的手,侧目看向羽徽若。
羽徽若双手枕着脑袋,双目紧闭,跪坐在地上,趴在床畔,睡得正香。
鹿鸣珂悄然收回?被她握在手里的右手,转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一间破落的旧屋,窗户是用纸糊出来的,垂下草席勉强挡风,屋里鲜有陈设,独一张破桌子?,两把?旧椅子?,以?及身下躺着的这张床。
床帐应是不要的衣服裁出来的,上面?还打着不少补丁,已经?洗得发白,最值钱的是身上盖着的这床被褥,破开的洞里隐约能看到?发黄的棉絮。
这般寒碜的屋子?里,满身珠光宝气的羽族小帝姬,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鹿鸣珂撑着手肘,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上的伤口无处不疼,他垂下眸子?,揭开胸前衣襟,心口的伤势被人处理过,用布条裹住了,暗红色的血迹渗透身上仅着的单衣。
喉中微痒,鹿鸣珂忍住咳嗽,回?想?起梦中所见?。关?乎幽冥的传说一直在三界流传,据传不管是凡人,羽人,还是魔人,死后都会堕入九重幽冥,魂魄渡过忘川,前尘尽忘,数百年的光阴过后,重新转世投胎,开始下一个轮回?。
他抬起手,压着胸腔的伤口,微微用力,传来的痛楚证明他还活着。
要是这么死了,真是不甘心呐。
[] 剑舞
鹿鸣珂抬手, 隔空抚了下羽徽若的头顶。
羽徽若似有所觉,猛地坐直了身体:“悯之。”
“嗯,我在。”少年的眼底似盛着春水, 含笑?应道。
羽徽若呆了一瞬,扑进了鹿鸣珂的怀里, 眼角慢慢的红了。
屋外北风呼号, 破旧的门窗被撞得噼里啪啦作?响,床头烛火燃到尽头,火焰湮灭在蜡泪中, 腾起一缕细白的烟雾。
她?就这么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鹿鸣珂唇角的弧度不知不觉扬起, 以?手轻抚她?的背,嗓音沙哑:“我没事?了,初初。”
黑夜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贴着耳畔,那?么的轻柔, 像是一场飘忽迷离的梦境。
羽徽若还不习惯与他这般亲昵,推开他,起身去?寻烛火。
农家一穷二白, 烛火是奢侈物?, 还是羽徽若给了一颗宝石,才肯拿出这压箱底的东西, 这一根烧没了, 就没了。
羽徽若打开纳戒, 取出那?颗鲛人泪, 莹莹光晕照出她?粉白的面颊。
她?将鲛人泪放在桌上?,倒出纳戒里的瓶瓶罐罐, 捡最好的药,一股脑地捧过来,递给鹿鸣珂:“吃药了。”
鹿鸣珂眉梢微动。
羽徽若道:“你别看不上?我的药,你快死了,我把我的药都喂了你,你才活过来的。”
她?不能告诉鹿鸣珂真相,是赤丹神珠救活了他,他要?是知晓自?己?已是不死之身,以?他的野心,恐要?酿出大的祸患。
到此时,羽徽若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鹿鸣珂本还在起疑,自?己?伤重成那?样为何没死,听到羽徽若如此说,心中有了答案。
羽族帝姬先天不足,凌秋霜举羽族之力,为她?寻来各种药方,灵丹妙药流水似的喂着,养出如今的身子。她?的药都给他吃了,误打误撞,将他从黄泉路上?拽了回来。
“就剩这么多了。”羽徽若发现他没动,有些生气。
若换作?初初,鹿鸣珂私自?行动,还险些身死,也是该生气的。
鹿鸣珂并未察觉她?与温柔小意的初初有什么不同。
鹿鸣珂拿起她?的纳戒,将那?些药都放回里面。
羽徽若瞪圆了眼睛。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他不吃,她?还舍不得她?的药呢!
“我已无碍。”他们魔人伤势恢复得快,只要?活着,无需用什么药,就可自?行恢复。
屋里没个火盆,羽徽若吃了惑果的解药,后遗症还没恢复,依旧是灵力尽失的状态。她?不敢露出端倪,偷偷地搓了下双手。
“这些药留着,以?防万一,要?是旧疾发作?,重新回羽族配置会来不及。”鹿鸣珂说着,牵动伤口,用手抵着唇咳了起来。
“你真的没事??”羽徽若走过来,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这屋里冷得跟个冰窖似的,也没个热水润润嗓子。
鹿鸣珂打量了下她?瘦弱的身躯,她?身上?那?件暖和的狐裘不见?了,只着了件鹅黄色的裙子,十分单薄。他重新躺下,往里侧挪了挪:“我有些冷。”
羽徽若熬了大半宿,只打了个盹,这会子困意如潮。鹿鸣珂让出位置,明显是想二人共眠一榻。
屋里没有别的床铺,羽徽若不在这里睡,只能像先前那?般,趴在床边睡了。
羽徽若娇皮嫩肉的,睡这硬邦邦的床榻都不习惯,别说趴着睡了。漫漫长夜,她?不可能枯坐到天亮,索性便如鹿鸣珂的愿,在他身侧躺下。
起初她?还有些顾忌,担心鹿鸣珂察觉她?偷吃了惑果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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