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乃是相和镇,有方医馆。”
挽柳匆忙起来道谢,说:“多谢大夫相救之恩。”
“不必客气。”
“大夫,我有要事在身,也无可报答之物。”挽柳将自己的耳环摘下,“只有此物稍微值点钱,还请不要嫌弃。”
青岩送她出门,说:“姑娘不似当地人,是要去何处寻亲吗?”
“我要去元黎山。”
“哦?元黎山?”青岩点点头,说,“有所听闻,是个修仙福地。不过此地相距八万里,姑娘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三四年,若徒步而去,更不知多少年岁。”
挽柳笑了笑,掐诀想要召出飞剑,才发现自己修为尽失。
如那青衣邪魔所说,她回到凡尘当人,又怎还会有修为法力呢?
挽柳几分羞愧不好意思,看了眼青岩,说:“大夫,可否……借我些盘缠?”
青岩又笑了笑,说:“我传你一本《医略》,再赠一封白银,你若能学得治病救人,便是报答了。”
“我已受你救命之恩,怎能要你的医书?”挽柳受宠若惊,不敢去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运气到底是好是坏,遇到的邪魔允许她继续活着,遇到的医者传她医术行医。
青岩不语,只静看着她。
挽柳觉得他的眼睛很熟悉,宛如三月开春时的湖面风,温柔而不温暖。
几许慈悲意,多少怜悯心。
挽柳犹豫片刻低头将医书接过,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简单置办了些干粮行囊,挽柳往元黎山的方向走去。
八万里外,元黎山上。
一袭白衣的女子拾阶而上,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把中品仙剑,轻笑自言自语道:“她行来少需五年,明知来不及阻拦,还是坚持。”
“师父是说挽柳姑娘?”
“正是。”
正如晴烟是她分身,青岩亦是她的分身。
万千分身皆一心,一知而万知,便是神女的全知。
回山途中,偶尔遇到几名同门,同样都是一袭白衣朴素,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和天界的神仙有什么不同。
晴烟以挽柳的形象与同门弟子们打招呼,原本对方都不准备行礼,因此回礼也有些勉强,眼中尽是不屑。
“萱薇何在?”她向人询问。
“大师姐,你是气糊涂了吗。小师妹参加仙剑大会还没回来呢。”虽是回答,眼神却鄙夷轻蔑,嘴上称大师姐,心里却无尊敬。
晴烟了然,看来这仙剑大会颇为隆重,不是三两日就能结束的,便在门派等候,再打听些萱薇的事迹消息。
又走些路,到了挽柳所属的罡剑堂。
大师姐的房间在罡剑堂的舍院的最外面,相当于担起守卫堂部的职责,将众同门弟子保护在后。
屋内摆设简单,正门进来便是用作屏风的书架,架子上诸多书籍,是个好学钻研之人。
“师父,方才上山的时候我瞧见了个眼熟的。”长夜叮当作响,心思已经飘远,见到的正是先前对挽柳行不轨之一,“若不是挽柳召我来,也无缘跟随师父修行,我无杀生之意,就是想给那人一些教训。”
晴烟应下,长夜本就与挽柳有承诺,自该践行。
“好,你去吧。”晴烟随手一指,借他少许法力,免得被人逮住给当场除杀了,同时也为督他行踪,莫伤人性命。
一团黑气隐去身形,悄然飘出了罡剑堂,替挽柳寻仇去了。
屋内光线昏暗,晴烟将窗户打开,阳光倾入落在书桌上。桌上还有尚未收起来的字帖,晴烟侧首而视,将字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的是一段经文。
「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1
最后几个字越写越潦草,笔划错杂,可见心境已乱。
纸张上泪痕明显,染坏了几字,不知写这段话时,永失真道者说的是她自己,还是那些不堪的同门弟子。
晴烟将纸铺好,提笔在后面补充: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最后一笔落下,听到外面长廊上传来急促的铃铛声。
“叮当——当当当——”
(师父!!救命啊!!)
晴烟抬起手腕,一团黑气从窗户口飞进来绕到她的手腕上,恢复成了铃铛模样。
紧随其后一阵脚步声,一名年轻修士从正门踏入,视线快速在屋内扫过。
一袭白衣胜雪,玉冠博带,相貌姿美,端一派正气,原本一丝不苟的束发,因走得匆忙而有两缕碎发。
见屋内有人,他暂且立定,询问到:“师侄,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物?”
他说着缓步走进屋内,径自到桌案坐下,手中一本书随意按在桌上,眼中颇有审问之意。
晴烟从搜来的记忆得知,此人乃是挽柳的小师叔尘钰,先前正是他拦下了寻死的挽柳,还给她诊脉配了压制兽毒的丹方,以及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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