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下她和一个成年男性。在这?格外狭窄逼仄、热雾缭绕的空间?内,她无论望向哪里, 都像不能拒绝似的映入一块湿热的肉色。
连对面墙上的镜子,都因映出了他的背,而显得不那么冷静清白。
宋枝香伸出手, 指腹抵在他凹陷下去的锁骨上涡里, 她的指甲修得圆润整齐:“你是个会吸人?精气的妖……”
“我不是。”他说。
“哦——?”宋枝香拉长尾音,揶揄地上翘起半个音阶, “我不信。”
周奉真看了她片刻, 像缓解热雾充盈的眼眸一样垂下双睫, 他感到?眼眶被熏得发烫, 他的睫毛沾着湿润的水汽,像是从他汹涌心事之间?溢出的泪。
……她不相信。
即便是异能者, 对于妖物的认知,也不过是敬而远之、离得越远越好。
她会把他拒之门外吗?会马上毁掉跟他的婚约吗?会把订购而来的狐狸玩具一气之下全都扔掉吗?
……会抛弃他吗?
他是只年轻的狐狸精,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喜欢”、和“爱”,但动物的本能,就是在感受到?爱之前,先领悟会被抛弃的惧怕。
即便如此?,周奉真也只是唇锋微抿,绷紧下颔的弧度,侧过头去。他没?有流露出讨好。
宋枝香追着看他,顺着侧首的方?向扭过来,乐:“小?雪?我还?以为小?雪是只母狐狸呢,原来是公的。”
她抬起膝盖,抵着他的小?腹。
周奉真的喉结上下轻微移动,肌肤的水花顺着身体滑落下去。
“哎呀,你真是好大胆子。”宋枝香笑眯眯地说,“你是只妖,我居然还?这?么尽心尽力地保护你,你骗我,你这?个不检点的骗子……”
宋枝香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这?只纯情狐狸有什么变化,她继续道:“像你这?种骗子,就应该……唔……!”
他忽然倾压过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温水撩起哗啦的响声。宋枝香被一秒封住唇瓣,她感觉到?对方?湿淋淋的手抬起来,捧着她的脸颊,他的唇润泽柔软,是温热的,软软的唇肉挤在一起,把她开?阖的缝隙压得密不透风,几乎完全张不开?了。
宋枝香大脑空白。
……周奉真……在亲她吗?
他不是害羞得被摸一下就马上会死掉吗?
她的眼睛迷茫地眨了下眼。然后那双手挪下去,按住她削薄的肩,手指的骨骼覆盖在宋枝香的肩头,几乎将这?肩膀完全地包裹。周奉真低下头,在唇肉的缝隙之间?,顺滑得像一条初生?的水蛇一样,游荡进缠绕的藻荇之间?。
他……他还?会伸舌头?
宋枝香睁大眼睛,眼中充满震惊和控诉,但很快,周奉真就抬起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在宋枝香的目光下,周奉真很难不被羞愧的火焰吞没?,但只要她闭上眼——只要她沉默下来,他就会毫不反抗地被欲望拽下泥潭,他要勾引她,做狐狸精该做的事。
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沉沉的呼吸当?中,身后的镜面记录他放荡的罪。
宋枝香口中的空气一点点减少。
她的肩膀被握住——当?然能够反抗,但在这?一刻,宋枝香保证就这?一刻,刺激和暧昧的交锋占据了大脑顶端,她有点兴奋了。
气息耗尽,薄唇离开?的同时,被蒙着眼睛的宋枝香忽然说:“镜子里是什么样子?”
周奉真呼吸一滞。他没?回头看镜子,只是看着她,通过自己的眼睛描述。
“你……头发是湿的,脸有点红,嘴巴也有点红……”
“往下说。”她命令,“要看下去吗?”
周奉真沉默了几秒,这?次开?口的声音总是停顿、斟酌:“脖颈纤细,锁骨很漂亮,肤色均匀,很……很好看……”
“然后呢?”
周奉真的目光又往下挪了一寸。
他沉默着思考了很久,只说了两个字:“……很美?。”
这?样就够了,再多一点点,都让他觉得过分亵渎。
宋枝香忍不住笑,她说:“你不让我看你,没?关?系,你知道盲人?按摩吗?”
她的话题跳得太快,周奉真还?没?反应过来,宋枝香就伸出了手,从脸颊、到?脖颈,指腹搭在喉结上,那是猎物的咽喉、蛇的七寸、生?命的弱点,而她是猎手、是捕蛇人?、是杀戮的刀刃。
她不在乎落入被动,因为那是诱敌深入的陷阱。
“周奉真,你的脸长得很好看,很合我的审美?。”宋枝香叫他的名字,声音曼妙懒倦得带着点沙哑,“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其实就是个男狐狸精……不是觉得你是妖,我是说,你看起来,像个荡夫。”
这?不是羞辱,因为她的语气听不出贬低;但这?又确实是羞辱,让他的耳尖与尾根,都燃起耻意翻涌的酥与热。那条湿漉漉地尾巴从水里绕过去,缠住她的脚踝。
他感到?愧疚,但更想引诱。
周奉真问:“你会更喜欢荡夫吗?”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