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家长里短的话,表示亲切。
太尉因为皇帝的行为弄得浑身发毛,拘谨而死板的回答了一番问题,世故圆滑的避开了几个让他觉得很危险的坑。
过了一会太尉出门去,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
九卿里的挨个进了门,又从另外的门离开,分别被宦官带着走,彼此之间想要谈论一番内容此刻是没机会了。
轮到杨震的时候,前头的人都快走光了。
他站在队伍里被晒得发晕,察觉出一点不太对,又说不上来的滋味来。
梁陈的消息已经停了半个月了,让他有些担心。
不过,自从皇帝起了疑心,他就知道不能再继续瞒下去了。与他们牵扯过深的谢阳,也只能尽快处理掉。只要皇帝肯查,保证步步顺畅,他就这么等着。
“杨大人,陛下叫您进去。”
轮着谈话到了现在,天边已经挂上了一轮橘红的夕阳。暖色中和了白日里的灰败,让他悬起的心平静了许多。
杨震应了声,恭敬的进了正殿。一进入,刚想拜服,便被阻止了一下。
“杨大人不必多礼,陛下在后头呢。”郑众道。
杨震不明所以,还是低眉顺眼的跟着走了进去。
入眼看见年轻的皇帝正坐在一张书桌的后面,身后是个屏风,那屏风后又是幕帘,想必是平时他小憩的地方了。
杨震敏锐的察觉到那后面有人。
会是谁?
“坐吧。”可能是说了一天的话,皇帝显得有些疲惫,却还是对他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这个少年帝王长于深宫,被立为太子时过于年幼,没有人能肯定他是否会成为优秀的继承人,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成为了皇帝。
杨震也是如此认为。此时并不是他入仕的最佳时机,若不是……他也不会在此时入仕了。
皇帝身着单衣,只披了一件外袍,并不显得十分庄重,显然只是想不正式的谈话。
杨震行礼后卧坐在了榻上,等待皇帝的开口。
“自北伐开始,朕连续一月做梦,”皇帝说道,“朕梦见世祖光武皇帝,朕的祖父显宗孝明皇帝,还有朕的父皇,他们经历的事。”
杨震闻言,也有些感慨。他的父亲就曾经拒新莽的招揽,扬言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出仕。然父亲一生未能出仕。
“自新莽篡汉至今,国朝绵延至朕已有四代,杨大人以为如何?”皇帝笑问。
“回答陛下,臣以为,世祖最善用人,善文用武,严以察吏、宽以驭民,便使天下归心。”杨震侃侃而谈道,“显宗孝明皇帝善刑理,明法度,始复兴礼乐,尚气节,振精神,尽揽天下求学之心切,自其始。肃宗孝章皇帝承明帝之治,修其严刑峻法,以宽厚之心待人,使民多多繁衍滋生。”
皇帝一言不发,见杨震捎顿,却也不开口。
杨震继续道:“陛下既叫臣前来,又以礼相待,想必是想听臣说一些恳切的话。”
“是。”皇帝答。
杨震脸皮绷紧了。
定了定神,回想起自己早便有入仕的理想,还是咬牙开口道:“然肃宗皇帝宽厚有于,明断不足。闺房谗惑,外戚擅宠,以至于陛下登位时时局不稳,埋下祸根。”
皇帝神情微暗。
“陛下上承天命,矫正先皇的过错,肃清朝堂的风气,下承龙脉,有建设伟业的机缘,这便是明君之相。然而……然而,陛下即位时年幼,又在与逆党的对抗中消耗了大量的元气,如今陛下的朝廷正是危急存亡的时候。一着不慎,人心离散,国运便会自此开始,由盛转衰。”
说到这里时,他原本低垂的眼神抬起,变得微微明亮起来。
皇帝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浓郁。
这小皇帝似乎总是带笑的,所以杨震也推测不准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杨伯起这一番话,是真心话吗?”皇帝轻叹,“朕是太傅与一干托孤之臣教导长大,这些他们也常说。他们常说,朕有天命。可具体是什么,朕却不清楚了。朕想,若是做皇帝的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建功立业,那追随他为他效力的臣子又能有几分志气呢?”
杨震道:“臣所言句句真心。依臣看,陛下天命一在纠正先代的过错,弥补先代遗留的遗憾。二在绵延国祚,完成先祖未竟之事,为国朝后世子孙奠定基业。”
“世祖有文成武功,显宗有律法文教。先皇宽以待人,与民休养生息。那朕能做些什么呢?”皇帝道,“你叫朕纠正先人的过错,弥补遗憾,是所有先人,还是仅仅是指先皇的失察之罪?”
杨震神情微愣,仔细思索片刻,开口道:“理应都要如此,然陛……这要看,陛下所求天命是否有完成的时机。”
皇帝突然站了起来,在屋内踱步。
一边踱步,他一边开口:“太傅与司徒常说,朕的命格刚好与世宗孝武皇帝相对应。孝武皇帝彻乃自高祖皇帝曾孙,朕乃世祖光武皇帝曾孙。正所谓,先祖积业养民,是为了后世子孙有雄图大略,杨伯起以为,他们说的对吗?”
杨震敏锐的注意到了
传统小说